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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廂裡的檢察官費奧多爾、廠長亞歷山大和黨務活動家濟明屬於社會上層。皆因基洛夫案件身陷縲紲。檢察官因身在列寧格勒，不由自主地捲入基洛夫案件中，知道不少隱秘，不再盲目相信史達林，是車廂裡最清醒的人。廠長原是海員，用他自己的話說，&ldo;攻打過冬宮，擊潰了土官生，守衛過斯莫爾尼宮，有幸親眼見過列寧。到工廠後被選為紅色廠長。&rdo;他為因基洛夫案件被判刑的人講情，認為如此大規模迫害列寧格勒幹部太過火了，因而被判了五年刑。他對史達林堅信不疑，認為史達林受人矇蔽，一旦瞭解真相一定會糾正過火行為。濟明屬於列寧一代人，曾同斯維爾德洛夫和捷爾任斯基一起流放，組織、發動了十月革命，是黨的重要領導人。基洛夫遇刺後大批幹部被逮捕，其中有很多濟明的熟人。他四處打電話，擔保他們是無辜的，懷疑內務部裡出了問題，並要求成立老布林什維克委員會檢查內務部的工作，沒想到為堅持列寧的組織原則自己反被押上囚車。他對史達林個人專權已有所認識，但不如檢察官清醒。他給年輕人以希望，要他們經受考驗，他們被捕不過是個錯誤，不久必將得到糾正。他的話常招致檢察官的冷嘲熱諷。他們兩人都死於1937年。

車廂裡形成了對立的兩夥。所有反革命犯都團結在濟明周圍。他們還召集黨員開會，分析車廂裡的形勢。富農也受感染，站在他一邊。另一夥是盜匪，他們搶奪體弱犯人的東西，剋扣他們的口糧，把他們趕到鋪下。濟明等人不允許匪徒逞兇。匪首便決定除掉濟明等人，但濟明搶先繳了他們的械，把匪首交給押送隊。車廂里正義同邪惡的搏鬥寫得驚心動魄。米佳在搏鬥中起了關鍵作用，濟明準備出獄後介紹他入黨。濟明不忘在難友中做宣傳工作，給他們講大道理，檢察官便對他喊道：&ldo;我受不了您這套長篇大論。您現在已不是黨務活動家了，不是黨員了，您已被淘汰出局！您就老實呆著吧，別裝得什麼都看不見了。&rdo;富農薩瓦也同濟明爭論：&ldo;收起你那一套吧。我在白海運河改造好了，可仍然沒有立足之地，只能呆在車廂裡。你忠於你的黨，可被黨送去流放。現在沒人相信革命了。你們難道不承認列寧想搞的沒搞成！在勞改營裡難道能把人改造好？&rdo;米佳跳起來要打他，被廠長制止住。檢察官插了一句：&ldo;這個農民說得不錯。把所有有思想的人通通關進監獄，革命就完蛋了。&rdo;薩瓦接著說：&ldo;你們這些當領導的完蛋了，可還不知道，在這兒瞎逞能。我什麼沒經歷過。我對你們說：折斷了農民的脊樑，現在拿什麼也粘不起來了。沒有農民便沒有俄羅斯。咱們大家一起完蛋。&rdo;濟明和廠長一起用大道理反駁他。

濟明等人有時從列車經過的車站弄到舊報紙，於是讀報便成為他們生活中的一件大事。他們讀到蘇聯中央執行委員會頒布的《關於修改現行刑事訴訟程式的決議》。&ldo;第一款，&rdo;濟明讀道：&ldo;起訴書在審理案件前二十四小時內交給被起訴人。第二款，審理案件時外人不得出庭。第三款，……第四款，判決不得上訴。第五款，判處死刑立即執行。&rdo;

&ldo;這些條款把違法徹底合法化了。&rdo;檢察官指著濟明惡狠狠地說，&ldo;開始還要早些，幾個月前，即從成立內務人民委員部、任命亞戈達為人民委員並建立三人小組的時候起。取消了對政治案件的審判。如你偷了一公斤香腸或一瓶酒，你將受到正常的法律審判。但如果有人告發你講了個反對蘇維埃政權的笑話或對某件事產生過懷疑，夜間就會來抓你，把你塞進&l;黑烏鴉&r;。案子馬上辦好，提一兩個問題便完事。世上便又多了一個階級敵人。案子十天辦完還要出庭幹什麼。看不見的三人小組並不需要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