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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明白,目注張子若,亦自含笑:“京師那幫御史,這回訊息倒靈通得令人吃驚,大概也脫不了子若兄的干係罷?”
“不敢隱瞞大人,正是卑職所為。”張子若爽然一笑,“再告訴大人一件事,聖上已有心要剪除端王了,局已佈下,只等他此次回去自入轂中。”
葉長風惕然一驚,沉吟道:“聖上要對付端王?可是在京師,他不怕端王率軍逼宮麼?斷不至如此冒失的。”又想了一想,面色微變,“我明白了……”
張子若眼中微露欽佩,太宗的佈局並不複雜,瞧得出來不算難事,能在這麼快看出來,才是難得。當下微微一笑:“正如大人所想。”
“原來真是這樣,以勢相逼,借刀殺人……”葉長風嘆了一口氣,不知說什麼好。照這樣說,那個可惡又自大的男人,此刻該在路上了罷。
聖上,十有九是想派端王去遼國邊境了。贏,固然好;輸了,正好拿下查辦,甚至不輸也可隨便安個罪名——這是算無遺策之計啊。
細想端王此人,性格惡劣,毫無可取,然而他的雄才大略,料敵如神,卻是自已親見。
——天不教他生在帝王家,如之奈何!
葉長風正在思量端王的時刻,端王正好提韁勒馬,遠遠一回頭,向平陽府的方向看來。
夕陽如血,照得平原上處處成了紅色,象燃著的火一樣。
遠處霞光裡宿雁歸巢,漁舟唱晚,近處湖上波光粼粼,金光萬點——這就是江山,教天下群雄競折腰的萬里大好河山啊。
英雄豪氣,兒女情懷,剎那間紛沓而至,潮湧著奔上胸來……心如鐵石的端王寧非,一時間竟也痴了。
第二部
1
蜀中,自古繁華之地。北有劍閣天險,南有巫山高峽,左右延伸出去,東接平川西連高原,出名的如織錦漆器,物競豐饒。
平陽府離蜀中不過數百里,隸屬關西道,水陸並行,四通八達,地雖薄了些,卻是兵家必爭之地,自古的戰 場。
趙光義替兄接位後,平陽府的知府不知換了幾任,卻沒有一個比現任知府葉長風更讓百姓又敬又畏,令出即行的。那葉長風又號丹鳳學士,詩才清絕,品貌儒雅,在本朝也是數得上的青年才俊了。不知多少名門望族暗暗留意在心,想納他為婿,近年來更是提親頻繁,說媒的人絡繹不絕踏破門坎,偏偏這葉長風性子雖溫和,在終身大事上卻顯然絕不馬虎,有多少都一概被婉拒了。
轉眼殘冬已退,進了春日。峭寒過後,天氣是一天比一天暖了。蛾兒雪柳並剪烏燕,雙雙在風裡輕拂,襯得一個山水茫茫的枯燥平陽州府,也平白多出幾許江南長堤芳草的風味。
這個時節裡,能視若無睹不理會踏青,仍關在屋內案牘勞形的,大概也只有本州父母官大人葉長風了。
這日,風和日麗。張子若例行捧著一疊卷牘跨進辦事房,一眼瞧見桌前提著筆,似乎正凝神沉思的葉長風,不由暗歎了口氣,將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似乎是從那次劫獄歸來,葉大人就變得有些古怪了。政事仍勤,卻偶而會無故地走神發愣,就象此刻一樣,眼神空茫地望向空中,臉上時紅時白,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但處置起公事來,卻還是一樣地明晰果斷,分辨清楚,毫不猶豫。
連他的貼身書童三兒都察覺出不對,可是若問原因,卻沒一個人知道。
究竟出了什麼事?忍到今日,張子若終於再看不下去,決定試探著問個明白。
微咳了一聲,張子若將卷宗擱在桌上,笑道:“大人正在看邸報?北遼那邊,似乎暫時平和下來,沒動靜了……先瞧瞧這個,茶鹽司那邊還等著回呢。”
葉長風回過神來,哦了一聲,攤開文卷:“還是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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