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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置鹽場裡那件事罷?十幾家鹽戶偷販私鹽,抗稅不納的?這種事,直接便該鹽官監拿處治了,送我這裡來作甚?”
張子若在桌側坐下,指點出幾道硃筆劃出的字樣:“正是難以處置呢。有數名鹽戶在過堂時,招出了一些同黨,多數是官商,有些直接就是鹽官了。若說是他們存心不良亂攀咬,日期銀兩卻說得分毫不差,若說是真——這牽連也未能太廣了些。”
“所以,這種燙手山芋就又交到我這裡來了?”葉長風掃視過案卷,心中已大略明白根由,放下筆,恬然揉了揉手腕,“子若兄,以你之見呢?”
張子若一笑,也不避忌,直言無諱:“不聾不瞎,不做公婆。這幹人根子太多太深,若真要徹查到底,也不是不能,但歷時定久,人力物力不知要費掉多少,況且這原本就是惹人忌恨的事,阻礙重重,大人一人只怕也查不下去。不若守定中庸,作亂鹽戶可即時處治了,以安民心,那起可疑官員名單連本案卷宗一起遞交磨勘院,由他們來勘察便是。”
“水至清無魚。”葉長風又仔細瞧了瞧節略,嘆道,“大概也只能如此了。這世上有許多事,不是不察,而是不能察。不過也不能全然不理。選兩個為首的出來,找足證據,殺雞給猴看罷。”
“就是如此。”張子若笑了笑,見葉長風正合上卷宗,精神有些鬆懈,突然問道,“大人最近時常出神,不知有什麼心事,可容卑職效勞的麼?”
猝不及防,被他突如其來一問,葉長風難得地出現一瞬的慌亂:“什麼?哦……我沒事。”
連臉都微紅了,難道今天當真這麼熱?
“大人正在想著端王,是麼?”張子若單刀直入,絲毫不給葉長風喘息的機會。至於為什麼要這樣問,卻連他自己也說不清。
“不是!”葉長風想也不想,斷然回答,話一出口才驚覺自己的失態。
張子若不再說話,只是微笑看著葉長風,笑意中大有玩味之色。
“不是你想的那樣。”不知過了多久,葉長風終於放棄對視,低下頭,嘆了口氣,“我只是在想他的一句話。”
“什麼話?”張子若也不免大為好奇。
葉長風居然又陷入了沉默中。印象中的葉長風,從來沒有這般躲藏猶豫過。分明是有什麼事壓在心底,卻又遲疑著不知是否要說出來。
“許是這陣子太累了罷。明兒個,我陪大人出府散散心,如何?”張子若善解人意,當下不再追問,只是笑吟吟提出邀約。
葉長風無言點頭,算是答應,眼中卻有茫然一閃而過。
出府,又能怎樣呢?自己已經變成了這樣一副軀體,散不散心,有什麼區別?春光再好,那是給自己看的麼?
張子若沒有忽略葉長風面上瞬間浮現的哀傷欲絕。微皺了皺眉,這位剔透心肝,機警過人的幕僚似乎有點猜到葉長風的心結何在了。
平陽府雖在葉長風轄下,可除去公務察看外,葉長風外出的機會可說少之又少,哪條街有什麼,哪家酒店生意最好,實在都不甚清楚,也只有跟著張子若散步的份。
連三兒也不帶,兩人都是便裝打扮,將厚重官服脫去,換上文士袍,一個俊秀一個儒雅,望之如玉樹臨風,當街行走,不知吸引了多少女子的目光去。
不知不覺行走至湖畔一座精緻小樓前,眼見著萬傾碧波旁雕欄朱漆,說不出的風流可愛,葉長風正想讚一聲好,見到牌匾後卻再也說不出話來。張子若倒是從容自在熟門熟路,拎了袍角便要入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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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楣上,朱底玉文一筆秀麗好字:尋芳居。
字雖好,脫不去隱隱煙花巷陌氣息。
葉長風一把拉住張子若的衣袖,皺眉道:“這是什麼地方?”
“青樓。”張子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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