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資質(第3/5 頁)
”
“奧蘭德大公,郡城人口在飛速增長啊,而郡城的石板路又種不出一粒糧、養不活一頭羊,唯有貴族老爺的領地能生產糧食。別說抵制一群,就是抵制一位,其餘的老爺也敢趁機漲價,畢竟貴族們深諳一個真理——沒有玩樂的東西,人頂多感覺憋悶;可沒有吃喝的糧食,人真的會餓死。”
大公沒有追問,而是揹負起雙手,在餘音散去前行走於一排排書架之間,不時瞟望陳列在最高處的書籍,思考上次閱讀這些安置於最高層的圖書究竟是多久之前,卻讓滑稽的回憶逗得失笑。
因為大公記得清楚,那些躺在最高層的書,自己根本沒有讀過:
“祖先生,依你的意見,聯合哪方最為穩妥?”
“按兵不動,靜待時機,”還在喝茶的他如是諫言,“相信大公您明白,狼群的王只能有一位。哪怕兩頭惡狼合作,驅趕了頭狼,也是互相看不順眼的競爭對手,當他們開始明爭暗鬥,就必將以咬斷對方的喉嚨來結束不合。負傷的頭狼只需要冷眼旁觀,在暗處養精蓄銳,待他們撕咬至重傷,飛身撲回並咬斷他們的腿,讓追隨他們的狼看到頭狼的強悍與仁慈,拋棄他們,臣服於重歸狼群的頭狼。”
看著這位異國來的文書,奧蘭德大公想起了父親的叮囑。那年,他單膝跪在病榻之前,聽半步天國的先大公承認所犯的錯——錯信貴族,壓榨平民,打壓富商,結果將平民與富商都推到了貴族的戰車上,一敗塗地,只能在賢者的庇護下苟縮灰都,無依無靠。而他深感父親的悔恨,在繼承大公之位後,慷慨播金,建設灰都附近的農田牧場,更聯合一些被地方貴族盤剝的商人,逐步改善了奧蘭德家族的風評,建立以灰都為中心的統領大半個北境的權力網。可惜,他的進步在近年停滯不前,無論如何謀劃,都不能令權力之手伸向更遼闊的遠方。而聽完祖先生的論述,他恍然明悟,是自己的權術之見仍不夠老道。
如今,奧蘭德大公是時候摒棄對商人群體的依賴,拉攏最關鍵、最基礎的民眾——那些給貴族當奴隸的農僕。
誠然,這一決策是後世的歷史學家整合出的結論。而現在,奧蘭德大公望向這位出謀劃策的異國人,笑如難以估測的深海,令被注視者深感不安,卻又要乖乖接住緊隨而來的問話:“祖先生,與你相談是我的幸運。如果說,灰都的學者剛剛剖開了格威蘭人的血肉,你已經敲入了格威蘭人的骨骼,早早觀察了骨髓的形態。祖先生,有一個頗為私人的問題,我務必向你請教。而作為回報,我會告訴你一件獨屬奧蘭德家族的秘辛,希望你不要拒絕。”
拒絕?話已至此,祖先生哪有拒絕的餘地,連忙放下茶杯,給出能夠讓奧蘭德大公滿意的答覆:“當然,鄙人不勝榮幸。”
“請告訴我,梁國的學者可都是祖先生這般的有識之士?”
“哦?”聽明大公的憂慮後,肩頭的重壓霎時輕了不少,讓他好生舒了口氣,“大公未免太高看梁國的智者了。他們啊,是群高高在上,不知糧生於田、果結於樹的傻瓜。我這從流浪、乞討、遠行裡積攢而來的知識,是他們眼中的歪理邪說,難登大雅之堂。”
在他自吹自擂的時間,大公坐回桌後,雙肘撐桌,雙手交叉,擋住了慘白的嘴唇,嗓音是微不可聞的低沉:“很好,祖先生。作為答謝,我將告知你奧蘭德家族的隱秘,望您向帝皇起誓——願以榮譽與生命擔保,不外傳絲毫。”
“我起誓,”他馬上用拇指反頂額頭,說出莊重的誓言,“倘有洩露,肯遭萬馬踩踏,屍骨無存。”
“嗯,祖先生,梁國人的宣誓姿態與瑟蘭的精靈相同?”
“嗯,是的。”
“好吧,是我多慮了。畢竟是關乎賢者的秘聞,還請原諒我的警惕。”
“哦…賢者?”覺察事有不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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