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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是各種幻覺,而倘若真在無寧門,那是最大的恐懼,是將禍害帶回了家。
但見眼前一個冒著蒸氣的破碗,果真盛的是半清半濁、碎茶葉隱隱漂浮的酥油茶,他慢慢抬眼,聽見那少女高高興興地道:「好了,你終於又睜開眼睛了。快喝罷。」
這少女與自己年紀相仿,一張圓圓的小臉,膚sè白裡透紅,同樣圓圓的眼眸頗見靈活,又帶著滿臉嬌憨真誠之sè。這不是無寧門中人,更不可能是天留門人,可自己一定見過她的,她是誰?
他側起身子,伸手接過了茶碗,卻捧不住,但渴望過甚,也不管難看與否,伸舌便去舔那茶。那少女急忙扶住了他,一手喂他吃茶,道:「我來餵你啦。又不是小狗兒,哪有拿舌頭吃茶的?」殷遲昏昏沉沉,吃了半碗茶,正要道謝,忽然身子一個激靈,胃中翻起大浪,跳起身來便張口大嘔。
那少女身手卻也快捷,殷遲閉著眼大嘔一陣,睜開眼只見那少女不知何時已把茶碗撤去,自己是嘔在一個大銅盤裡。盤中淋淋漓漓,幾乎都是黑血,混有少量胃液。那少女放下銅盤,取出手巾替他抹拭,接著將髒汙的手巾扔到銅盤穢物裡,又換上一條潔白的新帕子,在他唇上、頸間、胸前輕輕按壓,除去剩餘的少量汙漬,一手輕拍著他背脊。手腳俐落非常,一點也沒令他再有不適,倒像是她做慣了諸般服侍雜役。
她這麼一清理,殷遲才發現自己身上已穿回了衣服,雖是粗糙雜sè衣袍,又不大合身,但衣服洗得乾乾淨淨,衣帶也經人細心繫起,衣領服服貼貼地翻開著。身子一動,更發覺身上積累的骯髒血汗已被洗去,他連著好幾天聞到自己一身穢臭,此時卻隱隱有藥草清香。他如墮霧中,虛弱地道:「多謝姐姐。。。我,我這衣服?。。。」
那少女原已紅潤的臉龐突然整個兒通紅起來。她服侍殷遲吃茶,替他清理善後,多次觸到他身子臉面,都是神sè自若,這時卻羞澀萬狀,服侍他躺好了,囁嚅道:「你,你暈在那大湖之畔的時候,是沒。。。沒穿。。。」不敢與殷遲目光相對,鎮定一會兒心神,才又道:「咱們出外採藥,只有僕役的衣服,我看你是這樣的人才,不能給你穿下人衣服,便央請這位阿姨幫忙,跟她買了一套她兒子的衣衫。我知道不合身,你對付著穿。」
殷遲似懂非懂,道:「是,原來是姐姐給我清洗穿衣的?多謝你。」
那少女羞得連兩隻小巧的耳朵也紅了,不敢直承其事,只道:「你快休息。我去準備吃的。你愛吃麥餅,還是甚麼?」想了一想,微笑道:「這樣罷,我新採了些藥草,很香的,我又帶得有碎米粉甚麼的,煮一個羹給你,易於吞嚥,便能快快回復力氣了。你說好不好?」那羞澀神情這才緩緩退去。
殷遲模模糊糊地想:「過去十多rì,我吃過青草,吃過自己的血與尿,吃過傷口的痂皮,而今更有甚麼要求?」他此時每說一句話都要費勁,一心要跟這溫婉無比的少女謙謝,卻說不出話來。
………【第二十七章 受刑(四)】………
() 那婦人忽地叫道:「哎呀,你怎地拿自己的食盤去接他吐出來的物事?」那少女回頭道:「對不住啊,姨,這隻盤子我也跟你買了。」那婦人道:「不是這麼說,我不要你錢。你這。。。唉,回頭我再給你一隻乾淨的,不要錢!」那少女笑道:「謝謝姨。這裡我能照料啦,你去忙罷。」
那婦人如何離去,殷遲也不大清楚,只知所在是一座低矮的小小營帳。帳裡的佈置半胡半漢,想來是因為位在天留門左近,此處地近西域,多種民族雜居之故。他越看那少女越是面熟,但自己行走江湖,除了天留門人外,從未結識過任何女子。何況自己一出無寧門便是步步荊棘,幾時遇過這樣一位純良憨厚、又體貼人意的可愛少女?'。。'
帳中剩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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