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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再怎麼苦難也不會忘記的家園,這家園再怎麼貧寒,如何被仇恨籠罩,如何冷清寥落,依然是他心頭唯一摯愛的歸處。於是殷遲掙扎著將一瓶神凝丹咬在嘴裡,奮起意志力,心想:「好,你們要跟著我,我不回家,死也不回去!」
馮宿雪與韓濁宜又低聲說了幾句話,便揚聲下令道:「遠遠地扔到湖邊去,別讓他在後山添亂。四rì行程之中,吊住他一條命。」接著又命兩名門人近前,悄聲吩咐。
天留門人應了,張開早已預備好的草蓆,裹屍體一般將殷遲捲了起來,便連夜出發,往山外而去。
而那湖邊,正是殷遲熟悉已極、在水上練習踏浪輕功之處,從前他時時騎了馬,與馮宿雪相偕前往。一座深廣的藍sè大湖之外,方圓數十里唯有青蔥草原與平緩山丘,間或有少許矮樹,有牧人偶爾路過,卻鮮少長時棲息。天寬地闊,既難躲藏,也無定居人煙可以援救接濟。
天留門人路上餵了殷遲清水,又拔草喂他,填住了他肚子,果然當他是畜生般對待。不一rì來到湖邊,將殷遲連著草蓆擲在地上,便拍馬離去。
到此殷遲已神智昏迷。他從急xìng中毒的折騰中熬了過來,甫上路一兩個時辰,嘔吐數次,便不再流血痙攣,心跳也漸趨平緩,但腦袋中卻間歇發著高熱。有時清醒,便覺天留門人將青草塞在自己口裡,他也不問那是甚麼,總之是食物,便乖順地咬嚼吃下。
被棄在湖邊草地上時,他腦門高熱又發,脈搏也增快了,上氣不接下氣,毫無應變之能,確是有如死屍般癱瘓於地。
落地時草蓆微微揭開,那瓶神凝丹滾了出來,殷遲連忙伸手捉住,將之壓在身下。他明知服下神凝丹會是躍入另一個深淵,但自己從斷霞池刑中活過來,能活多久雖不得而知,卻不願在有生之年多受那等急xìng毒發的痛苦,那痛苦直是叫人一想起來,便覺了無生趣。
不,那痛苦的綿延與極致,彷佛纏在靈魂裡一般,甚至叫他不由自主想像,即使死了也難以解脫。「地獄之中,也是這樣苦麼?」
這些心思也沒支援多久,他隨即陷入昏迷。
再度醒來時,殷遲首先是聞到一股清新帶點酥香氣息的茶湯味道,這溫暖味兒親切萬分,不正是無寧門莊子裡,學著羌人rìrì調煮的nǎi茶?他第一個念頭是大喜:「回到無寧門了!」淚水幾乎要從眼眶飆了出來。隨而是大驚:「不行,天留門人會跟蹤我,我要離開!」不知哪來的力氣使勁一掙,從一床柔軟的氈毯裡躍起,又摔了下去。他高燒之中眼周穴道極是疼痛,睜不開眼,只扭著身子連聲大叫:「讓我走,讓我走。阿孃,九命伯,你們讓我死在外面。」
身旁有人驚呼一聲,衣衫簌簌,似乎那人退了好幾步。那驚呼是個女子聲音,不是阿孃,也不是無寧門中哪位伯伯的妻室,是嬌嫩的少女之音。他管不了那許多,仍死命拍著身下的氈毯意圖示jǐng,嚷道:「外邊有惡人,危險得很。。。不能收留我!我,我會害了大家。」又叫數聲,因著連rì在生死之間奮戰壓抑,再也忍不住,嗚嗚地哭了出來。
依稀覺得身旁那人又緩緩靠近,那彷佛有慰撫之效的茶香也飄了過來。那個少女的聲音說道:「你很虛弱,別亂動。。。你先喝了這碗。。。嗯,這碗茶。」
一個婦女聲音帶著笑意說道:「姑娘來了好幾次,總是不慣喝咱們的茶。」這婦人說的是當時民間仍相當熟悉的前朝官話,口音卻頗為奇特,有些像殷遲聽慣了的羌人語調,又混了些說不出來歷的咬字。
那少女道:「姨,你別取笑我。我是很謝謝你的。就是。。。就是。。。江南的茶,便不是這個樣子麼。我不懂事,見的世面少。。。」那婦人呵呵笑了起來。
殷遲眼睜一線,仍相當害怕會看見天留門地底城景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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