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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二人。那少女見他注視自己,忽然有些不自在起來,卻不是方才的羞澀,竟彷佛有些害怕。她坐在殷遲身邊一張圓筒小凳上,原本扶在殷遲肩後的手縮了回去。
她這一戒備,殷遲登時想起,伸出手指著她,道:「你,你是那個使婢,你。。。」他頭痛yù裂,想了半天,直想到那少女面上笑容都消失了,畏縮地瞧著他,他才想起,微弱地叫道:「是你,是你!你主人家裡是澧州姓範的,你名叫侍桐!」
那少女正是司倚真的使婢侍桐。她低低驚呼一聲,不由得站起身來,結巴道:「你畢竟認出我了。可是,我路過見你快要死了,我。。。。。。」
殷遲當下便明白了,方才聽她說「咱們出外採藥」,這少女是不知為何在採藥途中碰巧路過,不忍見自己死於荒野,將自己救了起來。他頹然嘆了一聲,無數念頭紛至沓來,感嘆難已,偏過頭,向她略帶頑皮地微微一笑,道:「你是那個『溪山十里桐yīn路』的桐。」
當rì二人在成都外酒棚相遇,侍桐奉主人江?之命跟隨康浩陵,要看這名大膽闖宮的的南霄門少年有何後續舉動。卻不料文玄緒手下那批靠斷霞散統御的三山五嶽旁門之士,也正追殺康浩陵,要報文玄緒之仇。殷遲現身救援,與康浩陵聯手,將一干旁門左道之人殺光,割下了眾人頭顱。在草叢中窺探的侍桐驚得呆了,來不及逃走,被殷遲一下子揪出,問了她名字來歷,更迫她立誓不洩漏所見之事。當時侍桐說了自己真名,但說到主人時,因訓練有素,自然便以江?的假姓與假籍貫相答。
而侍桐彼時見到殷遲切割人頭,驚懼過了頭,語無倫次,說出了司倚真教過她的詩句來。這傻女孩的狼狽勁兒,連惡狠狠的殷遲見了,最後也啞然失笑。這件往事頗為奇特,侍桐那主人的身份又始終不明,殷遲此時若非病勢沉重,自是一早便想了起來。
侍桐想起自己的糗事,小嘴微微揚起,似乎想笑,又顧忌著笑不出來。殷遲微笑道:「你還怕我麼?」侍桐不答,卻低聲道:「我救你不是為了要你不記仇,實在你傷得太厲害。。。」
殷遲道:「我跟你沒有仇啊。你怪我逼你發誓?」與侍桐一問一答說了這許多話,只覺胸中真氣快要散去,閉眼休息了一會兒。
侍桐觀察他半晌,遲遲疑疑地走近,卻不答話。殷遲睜開眼,一言不發地看著她擔憂的眼sè,這眼sè自己何曾在江湖上見過?便是無寧門中,人人關注他一舉一動,對他督促,也對他尊重,卻也絕無可能這樣地瞧著他。自己未滿十歲時,阿孃便再不曾對他投注過這樣滿盈的愛憐。他心中只覺從所未有的柔軟,一陣衝動,道:「你終究是怪我。好罷,你救了我,這命歸你也無妨。你若是不解氣,即管也。。。也割下我頭。」他幾乎是氣若游絲,說幾個字便頓一頓,這話卻是衷心而發。
侍桐皺起眉頭,她不喜歡聽到這種動輒拿生死許諾的重話,更何況她最怕聽的便是甚麼割人頭。但殷遲的誠意是明明白白的,她抿了抿嘴,終於衝他淺笑一下,笑意中盡是包容。
兩人默然相對片刻。侍桐輕輕地道:「我才不會做那樣的事。」殷遲勉強抬起手,指指自己鼻尖,笑道:「是,那是我。我是壞人。」
侍桐搖搖頭,面sè逐漸轉為款款溫柔,又似有些悲傷,柔聲道:「你不是壞人。我現在才知道,你。。。你是個不幸之人。」
殷遲一凜,道:「你說甚麼?」
侍桐道:「我甚麼都知道啦。難怪,難怪你要迫我發誓,難怪你怕人見到你行蹤,你的身世實是。。。。。。」
殷遲也不知哪兒生出一股突發勁力,霍地踢開身上毯子坐了起來,左手疾出,抓住了侍桐衣襟,將她往自己身前扯過。侍桐啊的一聲驚叫,不知該不該反抗,攀住了他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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