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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盆來。”
當我取來盆時,醫生已招起了船長的衣袖,露出了他粗壯的胳膊,上面有幾處刺花。前臂上精巧、清晰地刺著“好運在此”、“順風”以及“比爾·彭斯的愛物”,而上頭挨近肩膀的地方則刺著個一個人吊在絞刑架上的草圖。刺這些畫,照我看,是費了好大的功夫。
“是個預言,”醫生邊用手指觸控著這幅畫邊說。“現在,比爾·彭斯船長——如果這是你的名字的話,我們來看看你血液的顏色。吉姆,”他說,“你怕血嗎?”
“不,先生。”我說。
“那麼好吧,”他說,“你端著盆。”說著他拿起刺血針刺穿了一條靜脈。
在放了大量的血之後,船長睜開了眼睛,迷迷糊糊地望著四周。他先是認出了醫生,明顯地皺了皺眉,然後他的目光又掃向我,看上去就放鬆了些。但是猛然間他的臉色就變了,掙扎著要起來,叫道:“‘黑狗’在哪兒?”“這兒沒什麼‘黑狗’,”醫生說,“只有你躺在這裡。你一直酗酒,已經中風,就像我曾明白地告訴過你的那樣。而巳剛剛,我違反了我的意願,搶先把你從墳墓裡拖了出來。現在,彭斯先生——”
“那不是我的名字。”他打斷道。
“我當然明白。”醫生回答說。
“這是我知道的一個海盜的名字。我這樣稱呼你是方便起見,而我不得不對你說的是:一杯酒不會要你的命,但是如果你喝了一杯,你就會接二連三地喝下去,我以我法官的假髮來打賭,要是你惡習不改,你會送命——你明白這個意思嗎?——送命,並且去你該去的地方,像《聖經》裡的那個人。現在,來,努把力,我來幫你回到床上去。”
我們倆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設法把他抬到了樓上,放倒在床上,使他的腦袋靠在了枕頭上,好像他快要昏迷過去了。
“現在,我提醒你,”醫生說,“好讓我問心無愧——‘酒’這個字眼對你而言即是死亡。”
說完,他就拉著我的胳膊去看我的父親。
“不礙事,”當他關上門的時候說道,“我給他放掉的血足以使他安靜一會。他會在那兒躺上一個星期——對他對你來說最好不過,但是再來一次中風的話,他就沒救了。”
三 黑券
傍午時分,我拿著些冷飲和藥片來到了船長的門前。他像我們離開時的樣子躺著,只是枕得高了一點,他看上去既虛弱又亢奮。
“吉姆,”他說,“你是這裡惟一可靠的人,你知道我一向待你不薄。我月月不落地給你個四便士的角子。可是現在你看,夥計,我是多麼不走運,所有的人都背棄了我。來,吉姆,現在給我拿一小杯酒好不好,夥計?”
“醫生——”我開口說。
但是他卻破口罵起醫生來,氣若游絲,卻很動火。“醫生都是笨蛋,”他說,“那個醫生也不例外,喂,他能對海員懂得多少?我曾在像瀝青油那麼燙的地方呆過,同伴們得了黃熱病一個接一個地倒下去了,那鬼地方又發生了地震,地動得像海一樣——醫生知道那種地方嗎?——我告訴你,我是靠酒活過來的,對我來說,它是糧食、是水、是夥伴、是老婆。要是現在我離了酒,我就是下風岸上的一艘可憐的破廢船。你得對我負責,吉姆,而那個醫生是個笨蛋。”他又罵了一陣。“看,吉姆,我的指頭抖得有多厲害,”他用乞求的口氣接著說,“我不能叫它們安分下來,這該死的日子我滴酒未沾哩。我告訴你,醫生是個笨蛋。要是我一口酒也喝不上,吉姆,我會得恐怖症的。我已經看到了他們中的一些人。我看見老弗林特在那個角落裡,就在你身後,我看見他就像印出來似的清楚。要是我得了恐怖症,我這人就會作害人的事,會攪得死人也不得安生。你的醫生也說過一杯對我不礙事,我會為這一小杯酒付給你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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