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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決摸著她的臉頰，凝視著她的眸子。

因他看到了啊。

他看到她坐在水塘邊的湖石上餵魚，目光落在水面，散漫。

他看到她將銀槍放回架上收起，摩挲著槍桿，發出輕輕的嘆息。

他看到她在夜半忽然驚醒，不肯告訴他她做了什麼噩夢，不肯看他的眼睛。

這些細小的事，藏在了錦衣玉食、濃情蜜意裡，只有最親密的人知道。

268 第 268 章 夫妻

第268章

溫蕙擁著被子坐起, 卻垂下眸子。

霍決問：&ldo;那些想不通的事，都想通了嗎？&rdo;

溫蕙抬起眼眸，點了點頭。

&ldo;我在四哥身邊時, 常有虛無之感，總覺得腳踏不到實地上，無處著力。&rdo;她道, &ldo;可四哥，明明對我這麼好了。&rdo;

&ldo;我一路行來, 遇到了一些事。最後沒想到還會遇到三哥，三哥沒死, 我很高興。可三哥覺得，他是哥哥, 他不認你我這樁婚事，就可以把我另嫁他人。&rdo;

&ldo;我們與那人說, 我有夫婿，不能嫁他, 他說，那沒關係，殺了就行。&rdo;

&ldo;最後, 是我殺了他。我殺了他之後，發現, 就連三哥也不會再企圖左右我了。&rdo;

溫蕙看著霍決的眸子。

是的，她知道這個男人愛她。

&ldo;那個時候，我終於想明白了。&rdo;她道, &ldo;四哥愛我，我也愛四哥。可我從來都不曾真正地鬆一口氣，放心的把自己的命交給你。&rdo;

&ldo;因為, 我無可交，我的命一直都在你的手上。&rdo;

霍決的手插入她的發中，扣住她後腦，和她額頭抵著額頭，低聲道：&ldo;你知道，我決不會再傷害你。&rdo;

&ldo;是，我知道。四哥對我的好，會讓世間許多女人羨慕。&rdo;溫蕙道，&ldo;所以，我才一直困惑於此，想不明白。&rdo;

&ldo;這一份好，掩住了太多。&rdo;

&ldo;等我到了海上，遙望大陸時才終於明白。&rdo;溫蕙道，&ldo;你對我好，和，我的命在你手上，這兩件事，原來根本並不衝突，一直都是並存的。&rdo;

&ldo;只當人眼睛裡只看得到前一件事時，便很難看到後一件。&rdo;

&ldo;世間女子所求幸福，大多不過丈夫不納妾，或者哪怕納妾了，不寵妾滅妻，便已經是好了。&rdo;

&ldo;這樣的女子便已經會為人所羨慕，她們自己也欣欣然，甚是幸福。&rdo;

&ldo;在這種幸福裡，根本不會去想，其實她們和妾室婢女一樣，都是男人的財產。此刻的幸福，不過是運氣，因她們的幸或者不幸，其實都在男人一念之間。&rdo;

&ldo;可我也該說是不幸運，我遇到的事，是尋常內宅女子一輩子遇不到的。所以我不能不去思考。&rdo;

&ldo;四哥寵我到天上，是為著愛我；要殺我的女兒，也是為著愛我。愛之一字，最是變幻莫測，難以捉摸。&rdo;

&ldo;我夜半驚夢，看著身邊的你，知道你愛我，也知道經過這許多，你不會再做那樣的事。可這不能改變，如果你想做，我無力阻止的事實。在京城，我除了了在內院裡做好霍夫人，什麼都做不了。&rdo;

&ldo;我躺在你的手心裡，受你寵著愛著，是很舒服，可我自己的手心裡，是空的。&rdo;

霍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