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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頭貼著她的額頭，道：&ldo;我恨不得世上有種藥，叫作後悔藥，吃了能讓一切都沒發生過。&rdo;

溫蕙嘆：&ldo;可嘆沒有。&rdo;

霍決額頭跟她蹭了蹭，問：&ldo;是不是不想回家了？&rdo;

溫蕙沉默了很長時間，&ldo;嗯&rdo;了一聲，道：&ldo;你會不會很生氣？&rdo;

霍決問：&ldo;你是不想要我了？&rdo;

&ldo;那倒沒有。&rdo;溫蕙摟住他的脖頸，嗅著他的體息，&ldo;這些天我反覆地想，到底自己想要什麼。&rdo;

&ldo;我若是回到大陸上去，便一切都回到從前了。&rdo;

&ldo;女子只能屬於男子，便聰慧如李秀娘，都得找一個男人，哪怕是病的癆的，只要他是個男人，就可以。&rdo;

&ldo;四哥，記得我同你說過葉十一娘。就連葉十一娘這樣了不起的女子，都被人為地消失了。在大陸上，如我和李秀娘，我們這等普通的女子，更無力相抗。&rdo;

&ldo;回到大陸上去，我只能是霍夫人。&rdo;她嘆道，&ldo;我的槍，又會變成如珠玉釵環一樣，妝點生活的一件東西罷了。&rdo;

&ldo;一個人兩個人的力量太弱小了。縱你再寵我，也沒用，改變不了。&rdo;

&ldo;大陸之上，我若想活得像自己。除非這藍的天變成紅的，太陽底下再沒有皇帝，女人能和男人一樣不用遮頭蓋臉地行走於世間。&rdo;

&ldo;不知道將來這世上，有沒有這樣的一天。但現在不行，我回去，會覺得喘不上氣來。&rdo;

&ldo;四哥，你明白我的感覺嗎？&rdo;她道，&ldo;在海上，我拿著槍，便無人敢企圖左右我。四哥，我知道你一定懂這種感覺。&rdo;

霍決的目光似有無盡感慨。

他攏著她的頭髮，喟嘆：&ldo;我就知道，你一旦嘗過將命運握在自己手裡的滋味，就再回不去了。&rdo;

溫蕙看著他，眼睛明亮得如星辰：&ldo;四哥果然，一直都知道，什麼都知道。&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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