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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起來，恭敬立在一側。

床上只垂了一層輕軟的柔紗，隱隱能瞧見有人躺在裡面，林錦樓伸手撩開，只見香蘭容色慘白，兩腮皆帶病氣，這一番形容不比往日，已帶出憔悴之色，安安靜靜合著眼，似是睡著了。林錦樓只覺得腦袋發懵，伸出手指撫了撫香蘭的臉兒，將幔帳放下來，問書染道：&ldo;怎麼回事？&rdo;

書染低聲道：&ldo;本來好端端的，姨奶奶吃了今兒個的湯藥便出事了。方才張太醫開了方子，姨奶奶剛服過藥，這會子睡著了。&rdo;

林錦樓咬牙問：&ldo;張太醫呢？&rdo;

書染道：&ldo;在東次間裡回太太話呢。&rdo;欲言又止，看看香蘭，終於住了嘴。

林錦樓轉身便出去，進了次間，只見秦氏正隔一道簾子問話，張世友見林錦樓連忙站起來作揖行禮，林錦樓道：&ldo;有勞老先生，還請問賤妾身上如何了？可有大礙？&rdo;

張世友咂了咂嘴道：&ldo;林將軍，姨奶奶這一遭真箇兒兇險，下官正同令堂述說此事，林將軍請看。&rdo;說著將面前的布包開啟，當中皆是藥渣。張太醫用銀筷從當中夾出四五粒烏黑的小丸，大小不一，道：&ldo;聽說姨奶奶是服過藥發的病，下官仔細檢了藥渣，卻發覺當中有未化盡的藥丸。只是浸了湯水，無法辨其藥性。&rdo;說著又將桌上的帕子展開，只見裡面仍有一粒烏黑的藥丸子，比從藥渣中揀出來的大些，道，&ldo;幸而方才府上的丫鬟們仔細搜了茶房，從櫃子下頭又找到一丸藥，這東西在民間喚做&l;斷子丸&r;，味酸甜，乃含柿子蒂、麝香、馬錢子等物，常是勾欄裡鴇母給ji女吃的，服之終身不孕。&rdo;言罷低著頭，不去瞧林錦樓臉色。他擅治婦人之症，多年在王孫貴族家中行走，當中陰狠沆瀣的手段自然見過不少，他一見這藥丸子心中便明瞭了，將所知盡數說出後，便裝聾作啞。

第287章 不忍（一）

林錦樓只覺頭上一個炸雷轟下來，身上晃了晃，雙眼通紅，一把揪起張世友的衣襟，咬牙切齒道：&ldo;你說什麼？&rdo;

秦氏驚呼道：&ldo;樓哥兒，休得無禮！&rdo;

林錦樓只覺得渾身發冷，可額上的汗卻冒出來，那碗藥是他親眼看見香蘭喝下去的……他不敢再想，他在兩軍陣前，幾番經歷生死，已是泰山崩而面不改色，可這一遭卻覺得渾身虛軟，驚詫，震怒，後悔一時全湧到他腦頂。怪道香蘭面上一絲血色皆無，孱弱、瘦伶伶的倒在床上，這到底是做了什麼孽。

張世友唬了一跳，忙道：&ldo;林將軍息怒，聽下官把話說完，這藥丸子藥性雖烈，幸而未尚未化乾淨，減了劑量，這病便有三分治得。再者，上一遭下官重新換了方子，用的藥跟這斷子丸的藥性相衝，又化了些藥性，便由添了二分拿手了。方才又及時為姨奶奶用了藥，乃是下官祖傳的秘方，又增三分好處。如此八成的把握，日後仔細調養，不沾累沾涼，餘者便看醫緣了。&rdo;舔了舔唇，戰戰兢兢道，&ldo;即便是天下絕世好藥，也有治不得的病，下官……下官必定竭盡全力……&rdo;

林錦樓閉著眼深吸一口氣，鬆開手，親自為張世友撫平衣褶，眼神冰冷，言語卻極溫和道：&ldo;那便有勞張太醫了，張太醫為我家的事盡心竭力，林某人也必有厚報。&rdo;

張世友只覺眼前之人身上殺氣煞氣已森然而出，冷汗便滾下來，忙不迭側過身，連連作揖道：&ldo;不敢，不敢，此乃下官分內之事，分內之事……&rdo;

林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