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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丹雲頭上彷彿打個焦雷，面無血色，六神無主，結巴道：&ldo;我……我……&rdo;忽又拼命磕頭道：&ldo;祖母救我！祖母救我！&rdo;

薑母渾濁的雙眼忽明亮起來，道：&ldo;如今要救你，可也不難。&rdo;

姜丹雲猛抬頭死死盯住，只見薑母一字一頓道：&ldo;你且記住了，下藥的事你一概不知，只怕是春菱那個丫頭生了二心，故意下藥去害主人，你可明白了？&rdo;

姜丹雲身子一歪便堆坐在了地上。

響晴薄日忽起了一陣風，轉眼彤雲密佈，暢春堂裡亂成一團。方才香蘭正同德哥兒說話，忽覺小腹一陣絞痛，正逢書染帶著貼身丫鬟朝露匆匆趕過來，見香蘭面如金箔，不由大吃一驚，忙忙的打法人去請大夫，又要到前頭告訴林錦樓。香蘭扯住書染衣袖不讓，忍著痛道：&ldo;大爺正在前頭同姜家大爺會面，你也知為何事，這樣貿貿然叫他回來，姜家必然生恨，日後我的日子便更難過了，你也得罪了姜家，何苦來哉的……&rdo;

書染看著香蘭柔美嬌弱的臉兒，心中滿是憐憫。她素是個精明人，麻煩從不沾身，倘若換個旁人，她定然不肯出頭，至多稟報太太了事，只是想到香蘭平日裡如何厚道親切，如今這個情形，更是一團堵心，握住香蘭的手便道：&ldo;姨奶奶只管放心，這事必要大爺為奶奶出頭的！&rdo;言罷到前頭廊下，招手把桂圓叫到跟前道：&ldo;去把大爺請回來，就說我說的，姨奶奶身上大大不好了，病危！病危！&rdo;

桂圓唬了一跳，見書染神色肅殺，不敢多問，一溜煙兒跑著去了。不多時回來道：&ldo;方才大爺同姜家大爺聊得投機，一併出去拜會朋友了。&rdo;

書染聽了這話，急得直跺腳，再回來看香蘭，只見她已面色雪白，豆大的汗珠順著額頭滾下來。書染頭一遭覺著六神無主，德哥兒趴在床頭，圓滾滾的小黑臉兒上皆是憂色，時不時拿著帕子給香蘭揩汗。

書染一咬牙，對香蘭道：&ldo;姨奶奶你素日裡的人品我皆看在眼裡，我有件事要同你說，此事非同小可。&rdo;

香蘭疑惑，見書染看了看德哥兒，便會意了強笑著哄德哥兒道：&ldo;你去外面耍耍，我沒事，就是有些乏了，歇一歇就好。&rdo;又使眼色示意小鵑帶他出去。德哥兒起先不肯，後來還是一步三回頭的去了。

德哥兒暗道：&ldo;方才丫鬟們說林叔回不來，可蘭姨又病了，不如我跟我爹說一聲，讓他請好的大夫來。&rdo;想到此處，便撒開腿兒往袁紹仁處跑，袁紹仁聽德哥兒連說帶比劃的說了一回，立時明白是香蘭得了急病，暗道：&ldo;鷹揚倘若同姜尚先一併出去，那定是拜訪鎮國公去了，原聽鷹揚說過，鎮國公乃是他授業恩師，又同姜家相處融洽，想請他來保媒。&rdo;想到此處，命奶孃看顧德哥兒，立時起身往鎮國公府上去了。

林錦樓一路騎馬揚塵而來，進了門便一躍而下，桂圓連忙上去牽馬，林錦樓隨手將馬鞭扔給雙喜，雙喜兩手接住，一路跟在他主子身後小跑。林錦樓面帶焦慮問道：&ldo;走時還好端端的，這是怎麼了？大夫來看過了？&rdo;

雙喜略彎著腰，大氣兒不敢出，字斟句酌道：&ldo;回大爺話，張太醫剛來過，這會子還沒走，聽說方才書染姐姐親手煎了藥，已經服侍姨奶奶吃了。&rdo;

林錦樓罵了一聲，拽了拽領口，快步走進內宅，踏入暢春堂，只聽裡面靜悄悄的，門口設一紅泥小爐，蒲扇尚扔在地上，顯是方才剛剛煎過藥。徑直進了臥房，只見畫扇和書染正守在床邊。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