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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鈺嘆了口氣,道:&ldo;我還興高采烈地告訴我父母,我金榜題名了,終於,我終於……&rdo;他朝臨夏攤開手,&ldo;結果還是一場空。&rdo;
臨夏抿了抿嘴唇,鼓起勇氣探過去握了一下他的手,感覺那上面的溫度很低,甚至冰涼。
桑鈺頹然道:&ldo;……真的很沮喪,心裡難受,這幾天我整夜整夜地睡不著,就望著外面的天空發呆,實際上腦子裡什麼都沒想,也……不知道想什麼。&rdo;
&ldo;公子……&rdo;
桑鈺閉了閉眼,低聲道:&ldo;很難過,很痛苦……&rdo;
臨夏站起了身,挪到他面前,然後蹲下來,抬眼看著他:&ldo;公子,沒事的,真的。你看我,曾經我也自信自己一定能順利入仕,結果呢?還不是淪落到了這種地方,你雖然沒有題名,但是你比我好多了。&rdo;
桑鈺憐惜地望著他的眼睛,那裡面彷彿隱藏著一整季江南的梅雨天。
臨夏沖他輕輕笑了笑:&ldo;人生在世,不一定非得考取功能的是不是?像你這樣在書院裡當個西席先生也挺好的。&rdo;
桑鈺:&ldo;……嗯。&rdo;
他繼續垂首不語,長發散落,側臉隱沒在陰影裡,看起來如同一株困頓又柔弱的植物。
書院裡沒有人知道他內心的苦痛,從園子裡出來,他也只能收斂起傷心情緒,勉強打起精神去給學生講課。
站在講堂裡,他給這些少年們讀《孟子》,陽光無遮無攔地從窗戶間滲透進來,他恍惚覺得一輩子的生活就是這樣了,不會再有什麼變化,即使有,也不過是曇花一現的夢,最終總會落空。
流言是在兩個多月之後傳起來的。
誰也不知道是怎麼傳開的,其實最開始也不過是一個頗負盛名的年輕先生對清園裡一個容顏俊美的少年的青睞,可是漸漸地,事情的性質就發生了變化。少年只接那位客人的點客,致使其他客人怨憤大起,得知還是位書院裡德高望重的先生,一夥人便尋釁滋事。媽媽也無法,也怕動了這棵搖錢樹,影響財路,後來一些人告到了書院,事情才有所收斂。
也不能說收斂吧,桑鈺從始至終都沒有作過一句辯解,就被推到了風口浪尖。
當時的學監便是徐子霖,他怒不可遏地衝到桑鈺的住處,質問道:&ldo;外面說的都是真的嗎?你當真……&rdo;
桑鈺當時正在院子裡澆花,聽到聲音頭也沒抬:&ldo;連學監都驚動了。&rdo;
徐子霖逼近他:&ldo;這麼說是真有此事了?&rdo;
桑鈺道:&ldo;你既然來質問我了,說明你已經預設了此事,何必再問。&rdo;
徐子霖深深吸一口氣,道:&ldo;你有什麼樣的喜好我不過問,那都是你自己的事情,但是如果牽連到了書院的名聲,那我就不能坐視不管了。&rdo;
桑鈺輕輕笑了笑:&ldo;你想如何?&rdo;
徐子霖道:&ldo;為了書院不被人詬病,也為了你自己的名聲,以後別再去園子了。最近城裡盛傳關於你的……那些流言,在還沒有壓下去之前,你就不要出去了。先躲一段時間。&rdo;
桑鈺頓了頓,重新執起水壺,細細的水流灑在花叢裡,嘴裡漫不經心道:&ldo;那些流言我不在乎,既然不在乎,我為什麼要拘束自己的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