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君臣分歧(第2/2 頁)
逋”之言。
以及,在朱翊鈞面前表達其改革目的時,張居正也只是說:“終身乘堅策肥,澤流苗裔”,即只是想讓他這個君主將來日子好過,還能澤被後世君王。
而非是說要富天下之民,真的讓天下百姓擺脫地主階級的壓迫。
朱翊鈞作為皇帝,自然不能說張居正這樣想不對。
而他也不可能要求張居正作為一個士大夫一員,就真的覺悟高到要為全天下庶民百姓謀幸福。
可朱翊鈞既是皇帝,這個時代的大地主們的代表,他的皇莊所佔田畝本身就證明了這一點;但他也是一個來自後世受過十多年教育的人。
他比張居正要多知道一些社會科學方面的理論知識,知道人不是真的就能當牛馬來對待,另外,也不可能真的指望一時間的改革,就能徹底結束熵增。
所以,朱翊鈞這時只問著張居正:“先生覺得不順從百姓求富求貴之慾,百姓求富貴之心就會消失,就會不存在嗎?”
“回陛下,自然是存在的。”
“但陛下當利用天下百姓此等心思,行追求富貴之制度,而收天下百姓之心,即現行之科舉,鼓勵百姓讀聖人書,從舉業路。”
“另外也借科舉使百姓中的讀書者只知正統學問,而從而只知忠義廉恥。而不是,順從百姓這心思,為其謀福祉,乃至因此不惜劫富濟貧。”
張居正回道。
朱翊鈞點首,又道:“先生說的是。”
“但饒是如此,因為生齒日繁,還是會使得富貴者日益多,養尊處優者亦愈多,但九州之地卻有限!”
“先生覺得長此下去,為君者只知馭民有術,不想著為百姓增收,為社會增產,大明就不會再有更多流民嗎,而不會再有更多流民成盜匪,乃至為坐寇嗎?”
張居正抬眸詫異地瞥了朱翊鈞一眼。
沈鯉也瞥了朱翊鈞一眼。
張居正接著就還是坦然道:“陛下所慮甚是,但只是,一代人只能為一代人之事。陛下應該,將以後的問題,交給子孫,而眼下不必為增百姓之利而費國帑,畢竟朝廷當備足國帑以做不時之需。何況,接下來還有潞王出閣、跨海討倭等大事,皆需費銀數十萬兩,節儉是有必要的。”
“節儉也不必在這上面節儉!”
“一個鰲山煙火燈會才費銀幾萬?而據朕所知,有名妓一夜得權貴豪紳之賞便在數十萬兩以上。”
“有士大夫蓄養名姬之費一年便要數萬兩銀,尤其是蓄養千金姬者。”
“既要崇儉禁奢,當令這些權貴豪紳禁奢,而崇節儉。”
“首先當禁止買賣女子,禁止開設青樓勾欄,乃至酒樓古玩之行也一併禁止!”
“另,當對奢靡之費課以重稅。”
“如此,才能算得上是真正抑奢崇儉。”
朱翊鈞說著就問著張居正:“先生覺得呢?”
張居正不由得一怔,一時語塞:“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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