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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科預備班的第二年,來了一位新的哲學教師迪斯特利先生,他個子矮小,身帶殘疾,腳有點跛。在學生中傳說這位新老師遭遇過一次車禍,人們圍著他說:“真難看!”其實迪斯特利先生一直都是這樣,並不是什麼車禍造成的。這位老師人長得有點醜,課卻講得極好。正是這位迪斯特利先生使薩特對哲學產生興趣。
他給學生出了一個討論的題目:“什麼是持續”,並要他們透過閱讀柏格森的東西來解答這個問題。這樣,薩特讀了柏格森的《論意識的直接材料》,這本書給他印象最深的是意識的直接材料、持續的反思、意識狀態這樣一些東西,而這正是他迫切需要的。
薩特一直認為,一個作家,一個正在寫書的人,應該以自己作品來揭示世界的真理,應該向讀者展示他們以前從沒有想過的事情。要做到這一點,他得靠自己的頭腦和意識。所以他對研究自己頭腦中發生的東西深感興趣,對意識的材料、思想形成的方式、感覺的出現和消失等等深感興趣。只是以前他還不知道這些東西是同哲學聯絡在一起的。現在透過老師的指導,知道哲學正是研究這些的,他就很自然地轉向哲學。
薩特從小立下的志向是當一個作家,他想寫出像《巴黎聖母院》或《悲慘世界》那樣的小說,它們到了後世仍會得到人們的承認。現在,當哲學從一個側面進入他的生活時,這一志向沒有任何改變。但他的思想開始包含著某種新的東西。他認識到,文學有著哲學基礎,這基礎關涉到世界和意識生活,關涉到他原以為只有哲學家才感興趣的主題。因此應該把哲學當作一個認真研究的物件。從這個意義上說,一個作家必須是一個哲學家,哲學是對作家的根本要求。這時薩特對於哲學的認識是,它是對一個人心理狀態和活動的方法上的描述,它將成為他文學創作的方法和工具。他認為,透過哲學教師資格會考,成為一個哲學教師,會讓他能更好地從事文學創作。
正是基於這種想法,在臨考的前一年,薩特改變了原先報考巴黎高師文學專業的志願,改報了哲學專業。這一改變對於薩特來說是十分重要的。如果不是這樣的話,像《存在與虛無》和《辯證理性批判》這樣的哲學鉅著不可能誕生,薩特在西方哲學史和思想史上的地位會完全不同。也許全力投入文學領域的薩特會多給我們幾部《噁心》、《魔鬼與上帝》、《詞語》這樣的文學傑作。但後一種假設是有問題的:薩特如果不是具有那麼深厚的哲學素養,他恐怕也寫不出《噁心》等作品來,或者說《噁心》也就不是《噁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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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孤獨(1905…1939)人生裂痕(1916…1924):保爾·尼贊(1)
回到巴黎後,薩特恢復了與舊時同學的關係。其中最重要的是同尼讚的友誼。由於尼贊喜歡看書,也醉心於寫作,薩特原先就跟他特別談得來。現在薩特發現尼贊在這一方面有了更大的發展,懂得不少他甚至沒有聽說過的東西。尼贊向他介紹新出現的文學流派和人物,幫助他很快適應了新的環境。在這個過程中,他倆的友誼也日臻深厚。
在有志於寫作這一點上,尼贊和薩特在班上顯得特別突出。同學們知道這一點後,都用一種尊崇的眼光看著他們,覺得他們不同尋常,將來的前途難以估量。薩特自己倒不覺得怎麼樣,而尼讚的自我感覺則十分良好。有一天,他突然對薩特說:“ 我,你,咱倆都是超人!”雖然以前沒有想到自己可以獲此殊榮,聽到好朋友這樣一說,他也欣然接受了。於是這個世界上就多了兩個超人。尼贊為了將這一點體現出來,還給自己和薩特各起了一個閃特族的名字,他叫 R'ha,薩特是 Bor'hou 。尼贊將這兩個神秘難懂的符號寫了滿滿一黑板,更導致全班同學的敬畏之情。
班上有個關係跟他們不錯的朋友知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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