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話·中 再見故人(第2/4 頁)
義!”
“爾往何去?”竇氏見他憤然離去,急問道,侍女卻執書入來:“娘子,民部尚書夫人來帖。”
竇氏展帖閱過,朝侍女道:“備好花燈,去至長孫尚書府。”
“二郎緣何不悅耶?”阿芙目送小郎君出院,問與阿茗。
阿茗手執雞腿骨,吮指道:“我方雲長孫公病歿,二郎聞見,問於主母后,匆匆而出。”
阿芙自顧餵食猞猁:“二郎必是去往大興了。”
“嗐!”阿茗大驚,“明日親迎,能趕回否?”
阿芙搖首:“難料也。”
阿茗嚷道:“二郎許車障後去端門看戲,聽阿孟雲,端門戲場熱鬧非凡,若二郎不歸,我們亦不能出門。”
阿芙白她一眼:“三娘出閣,此等大事,二郎豈會不歸?”阿茗聞言,安心啃著雞骨。
竇氏去到長孫熾宅時,婁氏引之入閣,二人互致問候後,竇氏直問:“夫人令妾前來,未知長孫公有何指教?”
婁氏暗歎,因笑:“早聞唐國夫人明睿人,果然見人如聞。實不相瞞,今日相請,確為仲熾之意。只因不便登門,故煩夫人來府,未知夫人會否介意?”
竇氏謙笑:“長孫公但請吩咐。”
長孫熾出自屏風後,長揖道:“多謝夫人。”
竇氏起身見禮:“昔年舊恩,妾長記於心也。”
二人相望一眼,俱是感慨。長孫熾由婁氏扶著坐下,行動微顯艱難。
竇氏看在眼裡,目光怔忡。一晃三十載,當年清宮之景歷歷在目。彷彿就在昨日,他從殺氣騰騰的人群走出,燭點映在他俊朗的雙目裡,看不出一絲溫度。父親單手捂上她的嘴,唯恐她再說出大逆之言。她掙扎不得,雙目瞪視,恨不能奮起而殺之。
“大長公主、駙馬,某丞相府功曹參軍長孫熾是也。傳言宇文招少子藏匿京中,某奉丞相令搜於各府,還望通融。”他上前揖道。
阿孃捂她在懷,斂衽道:“長孫郎要務在身,請便也。”
“多謝。”只見他大手一揮,兵士搜尋而散,一時間,公主府上下騷動不安。
她仇視他,如同仇恨逆臣楊堅一般。因為就在剛才,她聽說長孫熾率人清洗皇宮,誅盡宇文氏族,以為楊堅登基作最後準備。憤恨之下,她投床大哭:“恨我不為男,以救舅氏之難!”父母連掩其口:“汝勿妄言,滅吾族矣!”話音剛落,他便率眾而入。
室內一片沉寂,惟餘幾雙眼睛沉默對峙。她冷視於他,一副視死如歸之態。而他望著雙目瞪圓的自己,冷峻的面上竟閃過一絲笑意。
不久,眾人無果而回。他抱拳笑道:“打擾之處,還望大長公主恕罪。”說罷目光掃過自己,健步而去。
直至遠去的身影隱沒夜色中,竇氏方覺回神,目光望向眼前的花甲老者,感慨不已。
長孫熾亦頗感慨,當年豆蔻之年的小娘子輾轉已是不惑,眸中的慧光也已深深內斂,而那股慧光恰為他歎賞至今,也是他請她前來的原因。“某請夫人前來,實有一事相告。”
竇氏正色:“長孫公但說無妨。”
“夫人明睿人,教養子女必然不差,鵝王生前曾有意聯姻……”竇氏眸色詫異,卻未接話,只繼續聽著:“夫人之諸子,二郎幼而聰穎,鵝王尤愛之,欲許以五娘。然伊不幸身故,未得如願,亦某之憾也……”長孫熾長嘆一聲,“婚姻大事,夫人自有定奪。某告以此事,只盼夫人擇婚之時,願以五娘為慮。”
竇氏頷首:“妾明瞭。長孫女名門之秀,世人無不求之。倘日後結親,妾必奉上妁人禮。”
長孫熾安心一笑:“妁人禮倒不必,某隻盼告慰弟之亡靈。”二人俱不知,三十年後再見,卻也是最後一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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