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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德羅茲多夫斯基跑到炮兵陣地時,復進機已被自行火炮打壞了。他就命令舍爾古寧柯夫用手榴彈去消滅自行火炮。你明白嗎,用手榴彈!而且還得爬過一百五十米以上的開闊地。這樣一來就給機槍當活靶子打死了……&rdo;
&ldo;原來如此!這個小夥子怎麼忽然想起用手榴彈呢!若是我呀,倒要領教領教自行火炮的厲害。把履帶給它擰下來!停一停,中尉,順便把炮彈帶走吧……&rdo;
兩人又在過去裘巴利柯夫的陣地上站住了。他們又聞到那股火燒金屬的濃烈氣味。坦克的巨影凝然兀立在原處,履帶好象一隻鋼鐵的爪子,高高地伸向天空。彎曲變形的大炮護板,還在風中發出單調的淒涼的叮噹聲。壁坑裡的土堆上,孤軍吞地插巷一把鐵鍬‐‐那兒掩埋著一位遺容已不可辨認的彈藥手。這一切都令人感到憂傷、絕望和死一般的孤寂。
雪已在這裡堆起一座座白色的小島,然而它掩不住那些張著大口的黑洞洞的彈坑。庫茲涅佐夫從翻起的衣領下,看著寒風攪動著雪花,一陣陣吹打在被壓碎了的炮架上。他還看見壁坑附近的雪地上留著烏漢諾夫的氈靴印子。這些腳印是不久前才踩下的,因此顯得特別清楚。這一片冷漠而可厭的雪地竟是那樣的白,以致庫茲涅佐夫驚奇得連嘴唇也抖動了一下。
烏漢諾夫哼哼叨叨地扛起炮彈箱子,兩個人默默無語地朝自己的炮走去。
第十九章
從大炮旁邊的戰壕裡傳來一聲驚恐的叫喊:&ldo;站住!誰在走來走去?我要開槍了!……&rdo;
&ldo;開吧,馬上就開吧,&rdo;烏漢諾夫嘲弄地答道,一面從肩上把炮彈箱卸下來,放在炮架中間。
&ldo;戚比索夫,你應該這樣喊才對:站住!什麼人?!&r;要喊得響亮有力,使對方聽了害怕得雙膝發抖。來吧,再喊一遍試試!&rdo;
&ldo;我不行……不行,上士同志……他們會開槍的,會開槍的,&rdo;威比索夫在戰壕裡用受了涼的啞嗓子喃喃地辯解道。&ldo;剛才有人吸菸,剛把火點著,就聽見子彈嗅嗅地飛過頭頂,打在胸牆上面。他們的衝鋒鎗打得真兇呀!……&rdo;
&ldo;從哪兒打來的?什麼地方打槍?&rdo;正向壕溝走過來的庫茲涅佐夫厲聲問道,他還沒有看到戚比索夫。
黑黝黝的大炮孤零零地停在發射陣地上,好象早巳被炮班遺棄了似的,炮身上披一塊軍用雨布,隨風啪啪地擺動著。拉開的炮架間堆著一些打過的炮彈殼。胸牆上的土縫裡積滿了細小的雪花。由於離對岸的火光很近,整個陣地上映照著一片淡紫的光,顯得異常荒涼,戚比索夫受了涼的嗓子又在黑暗中嘟噥起來:
&ldo;快把身子彎下來,彎下來……他們發現大炮,會開槍的……&rdo;
戚比索夫沒有爬出壕溝,但是朝壕溝望去,卻看不到他。他把身子緊貼在溝沿上,在那兒蠕動著。
庫茲涅佐夫用一種連他自己也感到生氣的命令口氣說:&ldo;戚比索夫,您怎麼象只田鼠似的鑽到地裡去了?德國人在炮隊鏡裡看不見您!走出來吧!到這兒來!涅恰耶夫呢?&rdo;
戚比索夫在戰壕裡忙亂了一陣,側著身子爬到陣地上來,他彎著腰,腦袋好象要鑽進地裡去似的。他坐到炮架上,不時心驚肉跳地朝對岸張望著。肥短的軍大衣鼓得好象一口鐘,襯帽下面那張未曾刮過的三角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