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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風背過身子，望著外面說：&ldo;尹將軍若進兵，總是望他取勝的好。&rdo;

朱光的案上攤開著兩份奏章，他不時瞟上兩眼，其實他已經看過多遍，對其內容已是爛熟於心了。

在階下凌風直挺挺地跪在那裡，已經有半個時辰過去了，他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勢。

朱光抓起其中一份奏章，&ldo;啪&rdo;的一下扔在地上，冷冷地說：&ldo;你自己看！&rdo;凌風抬頭瞧瞧，那奏章落下的地方離他有一丈來遠，他不甘匍匐爬過去拾看，就乾脆地說：&ldo;尹將軍奏章上所言大致總是不差的，臣無從辯白，情甘認罪，就請陛下懲處。&rdo;

朱光哼了一聲說：&ldo;大致不差，情甘認罪，你倒爽快，知道奏章上寫的什麼嗎？&rdo;

凌風沉默，朱光叫來個侍從，指著地上的奏章，說：&ldo;念給他聽！&rdo;

侍從拾起奏章，朗聲唸了起來：

&ldo;臣車騎將軍尹源，為樞密使凌風奉使北蠻諸事，奉旨查探分明，伏闕上奏。

北蠻達奚，桀驁不馴，懷心叵測。潛身京城數年，睹我朝之富庶，直欲豕突狼顧，進擾西北、糜爛邊城；擄我士民、踐我田廬；以塞其無厭之慾求也！

微臣鎮守西北，職責之有在；睹夷狄之跳梁，思有以懲也。前上表朝廷，先其尚未滋蔓之時，提兵就敵，先發以制人；直指巢穴，盡滅敵之餘燼。庶幾致邊境安謐，寬聖慮、保士民，以報王上之恩也。

樞密使凌風，自恃聖寵，前在京城，與達奚有知，布其私恩，不忍立見其就誅。故此力諫，以息兵安民為辭，阻臣進兵之勢。

王上仁慈，雖夷狄小丑亦惜其性命，不欲多所殺戮。故遣凌風曉諭達奚，令其上表謝罪，挺身歸附，以開其自新之路也。

不想凌風此行，處事多所乖謬，靡費國帑，施小恩小惠，而實以資敵；結交北蠻酋首，歡飲沉醉，失其上國大臣之體；凡此種種，一時難數。

達奚喪心病狂，猖狂之至。庭辱凌風於眾酋之前，揪打推跌，視大國之威嚴為無物。而凌風竟唾面自乾，靦顏以存，至獻女求媚，藉此脫身，國之恥辱極也！

臣寫表至此，激憤淚下，幾欲擱筆。王上聖明，知臣之志，臣不待多言，以汙聖聰。

微臣頓首，死罪死罪。&rdo;

侍從唸到後來，已經有些氣息沉重，手裡也捏出一把汗來。

朱光等侍從唸完，猛地一拍桌子，指著凌風說：&ldo;你聽清楚了嗎？你既情甘認罪，憑這份奏章，我可以殺了你！&rdo;

凌風跪在地上說：&ldo;臣知奉使無狀，有辱國體。不過尹源進兵之事，還請陛下從長計議。&rdo;

朱光橫他一眼，說：&ldo;怎麼，你還有話要說？&rdo;

凌風說：&ldo;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也，主不可以怒而興師，將不可以慍而致戰；怒可以復喜，慍可以復悅，而死者不能復生，請陛下三思。臣自知有罪，請陛下賜臣一死，以彰國體。&rdo;說罷，他站起身來，去取牆上掛著的寶劍，準備自刎明志。

朱光一拍桌子，大聲說：&ldo;好了，你別鬧了！&rdo;幾個侍衛上前拉住凌風，朱光一揮手，人們將他拽到殿外，迎面正碰上殿下景文，景文看著凌風諷刺的說：&ldo;凌大人，想不到你也學會了&l;一哭二鬧三上吊&r;的本事了，這趟西北沒有白去啊。&rdo;

群臣一個接著一個的進入內殿，朱光環視著大家，說：&ldo;西北之事，大家有何意見哪？&rdo;他看看景文，&ldo;你是力主進兵的，想必有了取勝的長策。&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