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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小九哥，你真絕了。隔著二百里都能把事情猜得八九不離十！&rdo;王二毛佩服得直拍大腿，兩隻本來就不算太大眼睛頃刻間迷成了一條細縫兒，&ldo;杜疤瘌那老東西得了兩個女人，整天喜歡得不願意撒手。七當家為這事兒沒少收拾他，老東西自己覺得理虧，所以認打認罵。但是過後照樣鑽在女人的被窩裡不肯出來，讓七當家再生氣也沒有用！&rdo;

&ldo;柳夫人呢，沒勸勸她？&rdo;程名振笑了笑，又問。

已經有幾個月沒回鉅鹿澤，他迫切需要了解澤地裡邊的運轉情況。有些話從別人嘴裡不好打聽，唯獨和王二毛交談時，不怕事後會引起什麼不必要的麻煩。

&ldo;當然勸了！&rdo;王二毛一咧嘴，眼睛瞬間又瞪得老大，&ldo;要不然，七當家早把他爹的那兩個女人給剁了！還是柳夫人的話說得有道理，女兒嫁了，老傢伙難免孤單。有人陪著他胡鬧，總比他一個人喝悶酒撒酒瘋要好……&rdo;

接下來也不管程名振到底關心的是什麼，他滔滔不絕，將自己這回送信時所聽到個各種奇聞異事說了一個遍。特別是涉及到幾個寨中老人的隱私，更是加上了幾分輕蔑的語氣，把相關的細枝末節都給翻了出來。

程名振聽得極為認真，每逢王二毛疏失的地方，便打斷他，仔細追問幾句。王二毛也竭盡所能，將自己親耳聽到的，和道聽途說的內容全部和盤托出。兄弟兩個說說笑笑，足足聊了大半個時辰，才終於盡了興。王二毛說得口乾舌燥，程名振卻把自己不在的這幾個月間，鉅鹿澤內部的變化基本摸了個清楚。

顯而易見，張金稱和其他幾位寨主對程名振近期的戰績都非常滿意。同時，源源不斷送入澤地的糧食輜重，也進一步助長了大夥的野心。三月末的時候，據說有人在張金稱的主寨背後，鉅鹿澤最大的那個水面上看到了一隻怪獸，馬頭、鹿角、魚鰭、蛇尾，長達數百丈。據二當家薛頌分析，那應該是一條尚未飛升的青龍。這個謠言現在被說得有鼻子有眼，聽到的人都認為這預示著鉅鹿澤從此要興旺發達。而一向神神叨叨的六當家孫駝子的說法更直接，乾脆批了一句詩：待得風雲際會，便有潛龍騰淵。

所謂潛龍，自然指的是大當家張金稱無疑。有心熱者接下來便攛掇張金稱趁機稱王，只是忌諱楊義臣的兵馬就駐紮在清河與平原之間，張金稱稱王后必然會引來對方的全力打擊，所以此事方才作罷。但人的野心一旦被勾起來，便輕易不會再安定下去。就在給程名振加蓋新房的同時，張金稱的主寨裡邊也起了一座大宅。規格基本參照館陶縣的縣衙門，但名字卻取得十分雄壯，直接稱之潛龍宮，以借青龍曾在水中現身的口彩。

&ldo;大當家親口說過，到底稱不稱王，還得聽聽你的說法！&rdo;王二毛用水潤了潤嗓子，繼續補充，&ldo;總之等你回去後再決定。在你沒回去前，即便潛龍宮蓋好了，他也不會去住！&rdo;

第四章 騰淵 （三 上）‐第四章　騰淵　（三　中）

&ldo;我能有什麼說，大當家想稱王，也是人之常情！&rdo;程名振連連搖頭，臉上露出幾分掩飾不住的失望。莊戶人家多打了幾鬥麥子都想再納個妾呢，何況張金稱已經於襄國郡站穩了腳跟！他對外放話說要聽自己的建議，是為了保全九位當家同氣連枝的現狀，其實無論自己說什麼，最後結果都是一個樣。

&ldo;唉！沒說他們！&rdo;王二毛對張金稱裝神弄鬼製造稱王輿論的事情也很不感興趣，撇了撇嘴，悻然道：&ldo;出頭的椽子先爛的道理都不懂。要稱，也應該慫恿高士達先把王旗亮出來。怎麼著人家也是河北綠林道總瓢把子，張大當家稱了王，讓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