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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求情都想著罪責越少越好,就算是主動認罪也都遮遮掩掩,可誰跟他似的,不僅把緣由來去吐了個乾乾淨淨,還一開口就是自請離朝。
太子沒好氣的說道:「你才二十出頭,正該勞累的時候,想要安安生生告老之後逍遙自在,你簡直想得美。」
「孤就罰你留在朝中,沒孤的命令不許懈怠偷懶,好生的給孤當牛做馬,直到老的動彈不了!」
「太子殿下……」祁文府驚愕想要說話。
太子直接冷哼道:「怎麼,還想說你傷勢沒好,要在府中養傷?你別以為孤不知道,太醫半個月前就去瞧過了,說你傷勢都好了大半,半點兒事兒都沒有。」
祁文府被太子拆穿,一時噎住,然後訥訥道:「可臣瞎了。」
「眼睛瞎了,心又沒盲,再說太醫說過,你眼睛只是暫時失明,有很大的可能能夠恢復,就算你真一輩子瞧不見了,耳朵還在吧,嘴也還在吧?」
太子面無表情,「反正孤不管,孤累死累活,你也休想安生,你就得留在朝裡替孤賣命,要是你跑了,孤就追究元後之事讓祁家落罪,欺君罔上可是要滿門抄斬的。」
祁文府:「……」
他臉色僵青,繃著臉道,「殿下,這是昏君所為。」
太子本就年少,如今不過十六而已,哪怕因為身份原因少年老成,可此時瞧見祁文府滿臉憋屈一言難盡的模樣,也是忍不住露出絲得意之色來。
「你管不著孤,你就說你留不留。」
祁文府無語,哪怕看不見也能感覺到太子尾巴都翹了起來,他默了默道,「臣,遵旨。」
……
祁文府從宮中離開時,周連親自送他出來,扶著他朝外走。
「麻煩周公公了。」祁文府說道。
周連連忙開口:「祁大人言重了,若非您替奴才在太子殿下面前求情,奴才今日也難以站在這裡,只是祁大人,奴才不解,當年往事已經過去,您又何必再提及?」
「太子殿下雖然性情仁厚,可畢竟事關皇權,若他追究……」
祁文府一邊朝前走一邊說道:「你以為我不說,太子就不會知曉此事嗎?」
周連一愣。
祁文府說道:「沈鳳年和宇文崢都已經被擒,當年我父親所做之事雖然知曉的人不多,可到底並不是完全隱秘。」
「如若我今日不主動將此事告知太子,待到他往後從旁人口中知道,你覺得太子會如何作想?」
他主動說了,祁老爺子還只是被蒙在鼓裡,不知緣由之人,還能用一句不知者無罪替他脫身。
可如果他今日瞞了下來,待到沈鳳年他們開了口,或者是太子從其他人口中知道祁家曾經和沈鳳年來往親密,甚至替當年元後之子遮掩身份,這些年也幫著沈鳳年做了不少事情。
太子豈能原諒祁家?
現在他還有勤王的功勞,還有襄助皇室之恩,太子不會嚴懲於他。
可等到太子坐穩了皇位,年少時的赤忱褪去,而今日之事時過境遷之後,他再知曉此事,當初再大的功勞也抵不過帝心猜忌,而一旦太子對祁家生了怨怒,他大哥他們的官位也就到頭了,甚至若再有錯漏之處,前塵舊怨一起清算之時,祁家人怕是連命都保不住。
祁文府淡聲說道:「我寧肯現在冒險一些,提前讓太子釋疑,也不願意給祁家留下任何隱患。」
左不過太子動怒,將他遷出朝堂已是極致。
可太子若在還未登基根基未穩之時就動了祁家,對付助他奪位之人,其他朝臣以及那些世家門閥會怎麼想他?往後又還有誰會願意真心輔佐?
祁文府來之前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可沒曾想太子比他想的還要更適合為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