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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壽寬因為心死而一副生無可戀的神情,讓常太明的怒氣息慢慢平下來,但他依舊聽不懂拓壽寬的話,逼問道:&ldo;他是誰,汾西有誰敢這麼做,那個礦在哪兒?&rdo;
拓壽寬咧唇苦笑,卻轉而看向賀雲初:&ldo;少主,您知道嗎?雖然今日你解救了我,可我一點都不感流激你。你是聖主,我是整個斛律族人的主人,可這些年你在哪兒?我們最需要你的時候你在哪兒?我們找不到你,我們被人欺負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要受欺負,我們想掙扎的時候不知道身後有誰是我們的靠山,受了傷沒人包紮,流了血沒人撫慰,族長,聖主,都高高在上,看不見也摸不著,你想當家做主,可誰管我們的死活,若不自己出來拼個前程,我能靠誰走完以後的路。&rdo;
&ldo;聖主,你說的都對,我是自找的,可你呢,你若遇上他,你能鬥得過他嗎?鬥不過,就只能拿人填,那些人,跟我進來的漢人,兩百多條漢子,都是他手下的人,死我一個,還會有第二個人第三個人,沒辦法的,逃不掉,落在他手裡,怎麼都逃不掉。&rdo;
&ldo;你別告訴我你想把他們全殺了,他們娶了我們族中的女子,生的孩子也都有我們的血脈,兩百多人,兩百多個家庭,那得造下一個多大的仇恨呀……&rdo;拓壽寬似是支撐著說完了這句,之後,似有不甘地閉上了眼睛,身體再也不動了。
常太明怔了半天,才反應過來,伸手試了試他的鼻息,然後收手望向賀雲初。見賀雲初坐在上位連姿勢都沒變一變,就知道拓壽寬的死是她的原意。
&ldo;聖主……&rdo;常太明的衣服已經從裡濕到了外面,額頭上的準冷汗也下來了。拓壽寬可以不管不顧地走,他卻不行,他這一大家子……
&ldo;常樁主可有想說的?&rdo;
常太明猶豫了一下:&ldo;屬下有錯,有罪,都是人一人之錯,我的家人都不知情,請聖主責罰我一人,上刀山下火海我一人承擔。&rdo;他
賀雲初陰鬱著臉,走了兩步在他身後站定:&ldo;我斛律氏族原本就人丁不旺,能在大變之後存活下來的人就更加珍貴。為了生存與漢族聯姻我從不反對,也請常樁主再勿輕言生死。但你肯定是有錯的,也必須是要受罰的,這是族律,任何人都不得違背。你起來吧。&rdo;賀雲初知道常太明有個女兒招了一個上門女婿,還生了兩個孫子。
常太明顫顫地站起來,謝了恩,站在一側,卻沒有如釋重負的輕鬆。
&ldo;洪金洞既然是我族重地,有些規矩也不能荒廢了,如何給族中有功的兒郎獎賞,如何懲罰有錯之人,等開了祭壇再定吧。&rdo;
&ldo;開祭壇?&rdo;這個詞雖然不陌生,可這件事卻是陌生的。
&ldo;常氏是我斛律氏的大族,如今雖然勢微,但昔日的雄心還在。你父親即是族中的老人也是族長,該守的族規該從的禮教,他們應該知道。你去與他們商議吧。&rdo;賀雲初擺了擺手,示意他下去。
起壇祭祖是個大儀式,年紀大的人都知道,可稍微年輕一些的如常太明這一悲的,卻是連見都沒見過。而在大治之年起壇,定是族中有大事發生,任何人都不得怠慢。
據說,斛律氏立族之初,祭壇時有用生祭的,這種儀式幾十年前大族長還用過,如今聽說了拓壽寬的事,常老族長一屁股坐在地上,好半天才緩過神來,聖主開壇,必會拿有錯的活人開祭,看來他這兒子是活不下來了……
老族長雖然悲傷,但幾百年的族規不難改,他嘆了一聲,一把抱住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