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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陳松平背轉身離開，汪彩蓮剜了一眼：&ldo;你爸做事就是教條，他沒把持廚房前，我做什麼，照樣頓頓一海碗。他一學做菜，別人的手法都成了不規範，還要特地去買稱量勺，我說他就是職業習慣改不了。&rdo;

許霜降不好開腔，只有彎起嘴角笑。

汪彩蓮叨咕完，又把注意力放回許霜降的洗髮工程上，她想得尤其周到，另取了一條毛巾，親手襯到許霜降的衣領中：&ldo;這樣衣服就不會弄濕。&rdo;

許霜降僵著脖子，等婆婆收手。今天這趟洗頭，鋪開的陣仗有點大，陳家父母忙前忙後。許霜降望著那搪瓷臉盆，眼一閉，就衝到盆中去了。

陳池爸爸事先的提醒非常正確，許霜降倒著腦袋浸在皂角水裡，搓揉著自己的頭髮，待要用梳子梳時，有一種錯覺，就好像她的頭髮成了一坨纏不清的鋼絲球。

汪彩蓮在旁邊瞧著許霜降用力地梳頭髮，幫她提了提脖子裡的毛巾領：&ldo;霜霜，換盆水，再洗一遍就好點。&rdo;

毛巾兜到頭上，包住了那一堆結縷頭髮，許霜降仰起身長長舒氣。低頭再一瞧，皂角水越發像混漿水了，那些棕色的皮渣點點卻沒見漂浮在其中，估摸都到她頭髮裡去了。

頭道水倒掉後，汪彩蓮把鍋裡剩下的皂角水全倒進了盆中：&ldo;霜霜，這遍洗完後可以用清水洗了，皂角水很好清。&rdo;

許霜降想著這是陳池爸媽特地給她熬的皂角水，既然陳池媽媽說再洗一遍，那就再洗一遍，雖然她的腰十分酸。

沒有蓮蓬頭自動灑水的洗頭方式可真鍛鍊腰力。

五六分鐘後，二道水倒掉，她準備接清水，問題來了。

&ldo;媽，沒水了。&rdo;

汪彩蓮忙過來：&ldo;我試試。咦，真沒水了。松平，松平。&rdo;

接下來陳家父母可忙碌了，汪彩蓮拎起電話：&ldo;我得問問松安家有沒有停水，怎麼這時候停水了呢？真是的。&rdo;

陳松平檢查了家裡幾個水龍頭，出去敲了隔壁家的門。

許霜降頭上包著濕毛巾，一縷頭髮漏出來，發梢滴著皂角水，她怕弄髒地板，沒敢隨意走動，就待在陽臺上等陳家父母的調查結果。

其實她想提醒陳家父母來著，家裡的水費繳清了沒？不過還沒說，就聽到陳池的爸爸在門口道：&ldo;隔壁也沒水。&rdo;

隔壁鄰居是陳家多年的老同事，走出來道：&ldo;怎麼停水了？你們不說，我還不知道。&rdo;

汪彩蓮才剛跟顧四丫描繪完：&ldo;你表嫂洗到一半，滿頭沫沫泡，就沒水了。&rdo;她聽到隔壁家的聲音，放下電話，到門口對鄰居抱怨，&ldo;你說這些人在做啥子？說停就停了，我家霜霜還在洗頭呢。&rdo;

&ldo;哎呦。&rdo;鄰居驚嘆道。

&ldo;阿蓮，我到樓下看看，出什麼問題了？&rdo;陳松安皺著眉頭，沒參與嘮嗑，急匆匆下樓。

不多時，鄰居家的女主人，出出進進時汪彩蓮讓許霜降叫李阿姨的那位，就跟進來瞧。

&ldo;瞧嘛，我家霜霜難得洗一回頭，就碰上這麼一件事。&rdo;汪彩蓮惱火地說道。

&ldo;哎呀呀，領子都打濕了，怎麼這麼巧？幸虧不是在洗澡，要是身上塗了沐浴露，停水了，那可真要命。&rdo;

許霜降只能對著李阿姨訕訕地笑。

&ldo;幸虧不是在洗澡&rdo;的感慨，經過人的嘴巴，通常轉不過五道口，就能突變成&ldo;呀，在洗澡？&rdo;，然後順當地變成&ldo;哎呀媽呀，在洗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