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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彩蓮感受著室內涼爽的低溫，放輕腳步靠近床：&ldo;霜霜。&rdo;

許霜降迷迷糊糊聽到動靜，睜眼時見陳池的媽媽彎著腰，手心摸在她的額角，嘴裡還在低喚：&ldo;霜霜。&rdo;

&ldo;……媽。&rdo;許霜降初醒來，反應比較遲緩，她訝異歸訝異，卻也只是下意識扭了扭脖子，避開婆婆燙乎乎的手掌心，鼻子裡模糊地疑惑道：&ldo;嗯？&rdo;

&ldo;霜霜，你沒事吧？&rdo;汪彩蓮壓低聲音問道。

&ldo;沒事。&rdo;許霜降縮了縮。

汪彩蓮沒有女兒，以往到兒子房裡喊起床，可都是放開手腳和嗓門，極乾脆的：&ldo;池兒，快點。&rdo;

陳池反應快，通常母親喊到第二聲，他就騰地翻身坐起，手忙腳亂穿衣。當然，他也有賴床的時候：&ldo;媽呀，你怎麼又進來了，今天不上學。&rdo;

&ldo;那也得起床。&rdo;汪彩蓮會猛拍他的肩膀，直到陳池忍受不了，最後無可奈何起床。

所以，汪彩蓮這會子見到許霜降像個小迷糊蟲似地，懶懶又糯糯地哼哼唧唧著，不由母性大發，當年陳池要是個女孩兒，她準定能讓他每天都多睡會兒。

&ldo;霜霜，你們房裡這空調溫度太低了。&rdo;汪彩蓮想著男孩子火氣旺，理所當然地怪罪到兒子身上，&ldo;池兒貪涼，小時候讓他夏天洗溫水澡，回回都要去捉他，寧願冷水裡打個滾。大了還是老樣子，瞧把你冷的。&rdo;

她拉著被角提提好，輕言細語道：&ldo;霜霜，媽敲門，你沒應，我不放心，就進來看看，吵醒你了吧？媽想問問你，前天你說要用皂角洗頭。媽給你把皂角找出來了，你下午想洗嗎？&rdo;

&ldo;哦，好，好。&rdo;許霜降差點都忘了這件事。

&ldo;那媽就去熬皂角水了，你再歇歇，熬好了我叫你。&rdo;汪彩蓮腳步一頓，在房間裡左右四顧，&ldo;空調遙控板放哪兒了？媽給你調高溫度。&rdo;

許霜降下意識往左右床頭櫃瞧，一邊連忙道：&ldo;媽，我自己來。&rdo;

&ldo;你睡著，睡著。&rdo;汪彩蓮在房中走動一圈，終於在梳妝檯上發現了遙控器，&ldo;霜霜，我給你調二十七度吧？&rdo;

&ldo;好。&rdo;許霜降蜷在被子中，她的視線剛剛跟著婆婆移動，現下注意到了房門開啟著，外頭雖然很靜，但她尷尬地躲在被中，盼著婆婆趕緊出去帶上門。

&ldo;好了，房間裡的溫度不能太低，不然身體就適應不了外面的高溫，容易中暑。&rdo;汪彩蓮絮絮叨叨地叮囑著。

老話說，媳婦要由婆婆把手教。汪彩蓮此時就生發了這種責任感，把許霜降當成了半途領回來的小女兒般，怕她年紀輕閱歷輕，遇事就提點。

&ldo;霜霜，那你再眯會兒，我去熬皂角水。&rdo;

許霜降瞧著汪彩蓮離開房間，呼地吐出一口氣，仰望著床帳頂，過了兩秒，撩開被角起床，她自然不可能讓陳池的媽媽操勞著給她服務，得出去瞧瞧打個下手。

廚房裡那一幕讓她有些五味雜陳。陳池的爸爸坐在桌前，面前鋪了好幾長條黑褐色的皂角莢，正拿著剪刀一段段剪，陳池的媽媽則坐在對面，面前一大包皂角莢，她一根根地拿出來，上下左右地檢視。

&ldo;霜霜，怎麼就起了？皂角水還沒熬呢，要不你去看電視。&rdo;汪彩蓮詫道。

&ldo;媽，這就是皂角啊。&rdo;許霜降坐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