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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霸氣地堵住錦陌所有的說辭。不容他解釋,蕊蕊就出了門,這府裡的氣氛沉悶,像是掛著十個太陽的溫室,讓人心裡煩躁,這種感覺在錦陌對她發出邀請之後尤為明顯。
她打算去雲良閣找找槲葉,至少他一開始是這麼打算的。因為她從淳璟身上嗅到了她不知道的藥的氣味兒,她自幼博覽群書,醫學界再沒有她不懂的知識,所以在知道自己尚有不足的時候,不免有些懊惱。
但最終她沒有去雲良閣,因為她心裡隱隱有些不安,卻又說不上來是因為什麼,只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所以她簡單打聽了一下,取道往封鳴的府裡去了。
封鳴卻不在府中,守在門口的僕人說他家主人去送亢龍君千鳴笳了,明明人人都在避免跟千鳴笳接觸了,偏他家主人非要淌這趟渾水,若是王上因此遷怒於他家主人,他也就跟著丟了飯碗,簡直就跟街上的那些流浪狗一樣了。
蕊蕊沒工夫聽他沒完沒了的抱怨,抬手一揮,給他下了迷魂咒,他便老實地閉了嘴,雙眼無神地看著前方。
蕊蕊問,有沒有一個年輕的男子過來找封鳴?
他說,有。
蕊蕊問,他現在在哪兒?
他說,走了。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蕊蕊輕輕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封鳴府邸。輕輕的響指聲刺破空氣,呆呆站著的僕人一個激靈,恢復了神志,他揉著自己禿頂的腦殼四下看了看,關上門,回去休息了。
有時候人總是想當然地認為一些事情,或者說人總覺得事情會按這他想的那樣發展,而不去清楚地問明白每一個細節。
所以在夜晚來臨的時候,見淳璟還沒有回來,蕊蕊就有些急了。她去封鳴府上,去雲良閣,去仙味居,可到處都沒有他的影子,他完全消失在了她的視線裡。
荒蕪的山野裡,一間簡陋的茅屋倚水而建,整齊的竹籬笆圍出一片小院子,一條小路將它一分為二,一邊種著滿架的蔬果,一邊種著常見的花草。灶房升起裊裊青煙,燻著上面的草蓋,由此生出一種奇異的味道,暖暖的,很溫馨。
屋簷下,一隻吱呀吱呀呻吟著的竹椅上坐著一個纖瘦的男子,他的腿上搭著一條修著補丁的毯子,它雖然破舊,卻洗得很乾淨,它跟那些衣服一樣曾經被晾曬在那片花田上方的架子上,陽光編織著花香滲進它的經緯裡。
他的臉隱在屋簷下的昏暗中,陽光斜斜地照進去的時候,他微微蹙了蹙眉,抬手遮住眼睛,掀開毯子站了起來,拖著椅子往裡面躲了躲,但很快他就不得不再次挪動椅子,直到挪到屋裡面去。
這是姐姐嚮往的生活。屋前種花,屋後栽樹,養兩條黃狗,種一畦桑麻,讓籬笆上趴滿牽牛花。
男子扶著窗子,望著外面明媚的太陽和裊裊炊煙,唇角掛著淺淺的笑意,他手指細長,骨節分明,這樣的手極適合捏酒杯。他的臉短短的,頰邊漾出淺淺的酒窩,一雙藍色的眼睛清澈明亮又溫柔似水,薄薄的唇像是玫瑰花的花瓣。
&ldo;公子,面好了!&rdo;琴樂端著兩碗麵匆匆從外面跑進來,乓地一聲將碗磕在桌子上,燙得通紅的手捏住耳朵,在桌邊跳腳。
男子轉身走過去,從懷裡摸出一隻小瓷瓶,將她的手從耳朵上拉下來,沾了乳白色的藥膏塗在她的手指上。
指尖傳來麻酥酥的感覺,琴樂全身一個激靈,縮回手,&ldo;謝謝。&rdo;
男子笑了笑,說,&ldo;我才要說謝,我現在身無分文。&rdo;
琴樂急忙道,&ldo;公子對琴樂的大恩大德,琴樂一輩子都不敢忘。&rdo;
這男子正是當日琴樂賣身時候,幫她度過危機的淳璟。
&ldo;我幫你,可不是為了讓你報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