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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陋土屋裡,娘和葆君盤腿坐在炕上,高興地聊絮家長理短。爹看著兩個貌美如花的女兒,甭提喜悅之情了。娘望著我,只見我身穿奭色長袖外套,脖頸裡圍一條桑蠶絲雪坊圍巾,而葆君穿著一件雙排扣斗篷風衣,亦是婷婷玉立,分外嫻靜美麗。&ldo;爹,娘,你們二老的身體還好嗎?&rdo;我們相擁爹孃,嬌嗔地說:&ldo;噢,對了爹,剛剛經過村頭,遇上李大爺的送葬隊伍,他究竟咋了?&rdo;爹惋悵地搖頭說:&ldo;他在春天得了一場氣喘怪疾,從我手裡拿走不少草藥,也到鎮上幾家醫院尋診過,誰知秋天犯下重病,一病不愈,歲未年初的十二月就……&rdo;葆君不管不顧,拉著孃的手,笑顫顫地問:&ldo;娘,看我的衣裳漂亮嗎?&rdo;娘笑著回道:&ldo;我女兒的衣裳漂亮,比誰家姑娘的都漂亮。&rdo;我隨之問道:&ldo;那我的這件呢,還有圍巾?&rdo;娘一看,一條桑蠶絲雪坊圍巾,問道:&ldo;姑娘,這條圍巾真軟溜,值不少錢吧?&rdo;我嫣然笑道:&ldo;娘,你別心疼了,這是梁夫人送給我的,人家可不在乎貴賤!&rdo;娘將圍巾拿在手上細細摸了一遍,嘖嘆不已。娘笑道:&ldo;梁夫人全家可好,同你們關係咋樣?&rdo;我不聽則罷,一聽之下,羞於啟齒。&ldo;娘,別問姐了,以後,我慢慢給你說。&rdo;一旁的葆君急忙替我解圍。爹坐在炕上,一看天色將暗,笑道:&ldo;你們娘倆兒聊,我給你們燒飯。&rdo;我拉住孃的手,籲長問短:&ldo;今年家裡收成咋樣?苞米地有牲口糟蹋嗎?&rdo;娘不聽則已,一聽氣得直哆嗦,說:&ldo;種了十畝苞米,誰想晚上讓人家牛進了地,一晚上糟蹋了無數,損失嚴重。&rdo;我又問:&ldo;那是誰家的牛,咋不管護?&rdo;娘說:&ldo;是倪二狗家的牛,一共五六隻,套繩沒拴住,一晚上竄進地裡啃了個遍,後來倒說了和氣的好話。&rdo;葆君問:&ldo;那倪二狗結婚了沒有?&rdo;娘笑道:&ldo;沒有,說是瞅了一門親,是脊檁屯的一個姑娘,人家嫌倪二狗家給的聘禮少,一直推脫。倪二狗會說笑話,前一陣子還來循問,說要娶上我家葆君就是菩薩保佑了。&rdo;葆君板著臉,笑道:&ldo;倪二狗是翛然之人,一天毫無拘束,吊兒郎當。&rdo;
一語未了,一個中年婦人大汗淋漓地跑進屋:&ldo;黃大娘,快,快點隨我走,鐵柱的媳婦快要生了,你趕緊給她接生。&rdo;我娘一聽,馬上從炕上下來,隨婦人往外走。我和葆君兩人聽了好奇,跟在她們身後前去觀望。
剛剛走進一棟院落,六稜格子窗內便傳出一聲聲撕心裂肺地哭喊。門外,已站著個人。我娘邊走邊喊:&ldo;熱水燒好了嗎?給我盛一盆熱水。&rdo;一個門外站著急得團團轉的男人應道:&ldo;有的,有的,水已燒好了。&rdo;我定睛一看,說話之人是鐵柱哥,一旁,還立著他的爹孃。我說:&ldo;鐵柱哥你別急,我娘來了,一餉肯定沒事。&rdo;夜色漸濃,雪花越來越大,撲簌得不辨眉目。鴞鳥在枝梢上陰陽迭氣地怪叫,聽得人毛骨悚然。我和葆君、鐵柱、鐵柱的爹孃焦手搓耳地等候產房裡將要臨盆的女人。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只聽房間裡的女人痛苦地呼喊,我娘則是全力以赴地助產:&ldo;用力,用力,再用力。&rdo;鐵柱一臉鐵青,虎背熊腰,像家家門戶上貼著的秦瓊和關公的門神。他凝著眉,眼巴巴望著大雪朦朦朧朧,降在山莊漫天飄雪的情形,氣腦地說:&ldo;若不是大雪封山,我就把俺家媳婦送到鎮上生,太急人。&rdo;我給他打氣說:&ldo;生孩子,做月子還是自家炕頭好。別擔憂,有我娘哩,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