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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觀察枝上黃雀，旦見鳥身明黃泛青，羽翅呈藤黃色，尖嘴圓眼，發出一串嘰唧嘰唧地叫聲。喻宥凡一抬手，將一束梅花瓣簪進王潤葉的發間，卻驚攪了那隻黃雀，它撲楞雙膀，飛往藕香榭。

王潤葉嗔怪地乜了一眼：&ldo;瞧你，把它嚇跑了。&rdo;我笑道：&ldo;這片梅叢裡鳥雀無數，日日在我窗下啾唧。我聽了都不耐煩呢。&rdo;葆君抱著木盆望我們，說：&ldo;快進房說話，外面涼著。&rdo;我們便進了房間。喻宥凡坐在椅子上，看見葆君繡《書韓幹牧馬圖》，笑道：&ldo;馬上回承德老家了，你還在刺繡，你要繡到何年何月哩。&rdo;葆君給他們各倒了一杯茶，擱在桌上，回道：&ldo;這卷繡品，客人原打算春節前索要。只因我額外接了一單，一拖再拖，只能趕著儘快給客人繡了。&rdo;王潤葉又問：&ldo;聽說前幾日你病倒了，我忙著也沒過來瞧上一眼。&rdo;葆君坐在床沿上拿起繡件，笑道：&ldo;確是病了，躺了兩日方好。&rdo;

喻宥凡走到葆君身旁，關心倍至地問：&ldo;讓我瞧瞧你的手，聽說遍生胼皮，一定是拿了繡針的原故。&rdo;葆君便把手展開給他看。喻宥凡仔細一看，那些胼皮皆是一層疊著一層，心疼地說：&ldo;看來你要注意身體了，千萬別病倒了。&rdo;

一語未了，韞歡走進夢蕉園。只見他身著夾克衫，一條湖綠色寬鬆牛仔褲。身材偉岸，膚色古銅，五官輪廓分明而深邃。一雙明眸閃爍不定，彷彿狂野不拘，邪魅性感。韞歡走近我和葆君，用鏗鏘的口吻道：&ldo;淑茵姐，史釵有請二位哩。&rdo;我倓然一愣，反應不及。葆君問：&ldo;史釵有事嗎？&rdo;韞歡一本正經地回道：&ldo;聽說你們姐妹要走，她特意備好午飯，想請你們賞臉呢。&rdo;葆君望著我，頗感興趣地道：&ldo;姐，去嗎？&rdo;我有點猶豫，痴神間，王潤葉問韞歡：&ldo;敢情史釵只單請她們二人？&rdo;韞歡笑道：&ldo;嗯！&rdo;

午時，陽光格外燦爛，一片暖雲飄蕩空中。我和葆君來到史釵的住處，她已備筵一桌。史釵說：&ldo;聽說你們要走，我想送送你們。瞧，飯菜由我親自烹製。&rdo;我們往桌上一望，只見有四盤冷盤：泡椒鳳爪、醃雪裡蕻、手撕茄子和涼拌茼蒿。說著話，上來一道又一道熱菜：杏鮑菇炒肉片、家常鱔段、燉鯿花魚和蛤蜊豆腐。外加一盆湯：糯米醪糟香菜羹。&ldo;你們姐妹倒是快坐呀。雖是家小灶冷，飯菜未必美味佳餚，卻代表我史釵一片心。&rdo;史釵說著，斟滿一盅酒，&ldo;請你們姐妹來，望多飲幾杯。韞歡，你愣著幹嘛，杯中倒茶。&rdo;韞歡坐在一旁，忙陪笑著，拿起一盞菩提香壺在杯中倒茶。史釵道：&ldo;原以為你們姐妹會等兩天，不想這麼快就走。&rdo;我們感激不盡，見她溫柔敦厚，語氣字字凝華，我笑道：&ldo;史釵好意我們姐妹心領了。全是好姐妹，相互也有照應。我們若不走，還能和妹妹共度佳節，如此一走，只怕妹妹會冷清幾分。&rdo;史釵端上一杯酒，笑道：&ldo;人生相逢即知已，何況我們朝夕相處在一起呢。來！我敬你們姐妹一杯。&rdo;我和葆君盛情難卻舉起酒杯，雙雙乾盡了酒。韞歡笑道：&ldo;平日有你們姐妹，甭說添了多少快樂，多少趣事。你們走後，真是讓人由衷惦掛。我也敬你們一杯，請乾了。&rdo;

臘月初十一大早，我和葆君起床了。我們先是來到毓秀樓，拜望了上官仁和梁婉容，然後進了蕭老太太的臥房。&ldo;老太太，&rdo;我佇立床前，望著黃髮鮐背的蕭老太太說：&ldo;今早我們要回承德，來日方長，您好生休養。&rdo;蕭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