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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此時焦適之幾乎是費盡全身的力氣,方才壓抑住皇上質疑那刻的憤怒。那股憤怒毫無緣由,卻在出現的那一刻便幾乎湧遍他的全身。
捅他一刀?
皇上怎麼敢,怎麼敢如此質疑他的用心!
&ldo;皇上……&rdo;
焦適之深呼口氣,終於是開口了,他抬頭望著正看著他的青年,對他攤開了沒有被抓住的左手。
正德帝看著焦適之皙白的手掌朝上向他展開,手心稍彎,微帶粉色,那是一雙很乾淨的手。
&ldo;您覺得,我對您藏頭露尾。可我認為,對您來說,我正如這攤開的手掌,一眼便能望見所有的東西。莫說您所說繼承人的事情,即便是嫁娶之事,我又有什麼資格去管,用什麼樣的身份去管?&rdo;
&ldo;皇上,您莫不是這麼多年與臣相處慣了,忘記了您是皇上,而臣只是臣了。&rdo;
焦適之第一次在朱厚照面前展露如此鋒芒畢露的模樣,轉變稱謂間,瞬間拉開了那無形的距離,猶如周身帶著尖刺般,卻異常耀眼。
&ldo;您說臣逼迫您,可您怕是忘了,是您在逼迫臣才是。臣若是想著給自己留條後路,便絕對不會數年如一日地居住在皇宮內。一個普普通通毫無私情的臣子,又是以什麼樣的面目去居住在乾清宮,您難道真的覺得沒有人想過這個問題嗎?&rdo;
&ldo;人生不過百年罷了,肆意縱情地活著自然是好。可是您為皇上,臣為官員,即便賜字任之,到底有誰能真正肆意灑脫,逍遙自在?!&rdo;
&ldo;臣又能以什麼樣的嘴臉,什麼樣的面子,去令一國之君為臣冒天下之大不韙終生不娶?若真是如此,臣萬死不能懺其罪責!&rdo;
焦適之昂首說道,聲音語速都與往常無二,他漆黑眼眸中閃動的光芒帶著攝人的壓迫,話語輕柔猶帶著不容辯駁的強硬。
朱厚照還從未見過適之如此痛快地說話。
平時的適之總是安靜的,溫和的,即便是在政見相反的時候,也只是笑著與對方辯駁,亦或是眉頭微蹙地解釋什麼。然而無論是什麼樣的事情,他都是一種靜靜的感覺。
可如今,卻宛若突然活了起來。
他忽然想起當年第一次帶著焦適之去虎房的時候,那個時候他或多或少看穿了焦適之身上的偽裝,或是因為心中好奇,又或者是他看著難受,他毫不猶豫地戳破了那層薄膜。
而那一瞬間,他看到了鮮活的焦適之,鮮活自然得如同現在一般。
朱厚照的手勁兒下意識更大了,漆黑的眼眸中滿是細碎的火苗,他情不自禁地說道,&ldo;適之,我愛你。&rdo;
焦適之頓時啞火了。
……喜歡與愛是不同的。
喜歡不過是剛上獨木橋,而愛卻已經站在河流湍急的獨木橋中央,隨時隨地都可能撒手死去,亦或是獲得重生。
正德帝笑了起來,一臉滿足,趁著那句話把焦適之砸得沒反應過來,探頭在他唇上偷了個吻,把焦適之的耳根都逼得發紅起來。
&ldo;你說得沒錯,我並沒有給足你足夠的安全感,我是皇帝,你是臣子,無論如何都會有隔閡,是我天真的以為融洽的關係能解決一切的事情,這是我的錯。&rdo;朱厚照坦然地承認了自己的錯誤,焦適之眨了眨眼,覺得皇上所說的事情跟他剛才講的事情似乎是有點關聯……可是好像完全不是一回事。
他講的……明明是責任的問題,皇上怎麼一股腦轉到安全感上?
&ldo;皇上,臣剛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