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樸志訓立刻像是被燙到似的鬆開了手,只覺得渾身冰涼。他看著男人脖間留下的指印‐‐他瞪著眼睛地看著那些自己留下的印子,維持跪在那裡的動作,失了神一般,看著剛剛被睡夢中的他狠狠掐住的男人。
這就是翻找那些已經快要被壓下去的記憶的弊端,那些在血汙裡摸爬滾打留下的本能再次被開啟了,今天這場對姜丹尼爾的坦白就像一個觸發器,讓樸志訓短暫地變回了那個在無盡黑暗裡雙手沾滿血腥的怪物,讓他變回了那個在睡夢中也會下意識地殺掉身邊人的怪物。
那些留在姜丹尼爾脖子間的指印,正殘忍又赤/裸/裸地提醒著樸志訓,他曾經是個什麼樣子的人‐‐他以為那個怪物已經離他遠去,直到他親手掐住了面前人的脖子。
丹尼爾,樸志訓在內心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丹尼爾會不會也覺得他是個怪物?會不會因為他不再是那個漂亮又冷靜的樸志訓而厭惡他?
男孩子後悔了,他不應該坦白的,他可能毀他貪戀的這一切。
姜丹尼爾看著身上像是是呼吸都凍住的男孩子,看著他蒼白的臉色,看著他渾渾噩噩地抖著的嘴唇,看著他漂亮的眼睛裡還留著夢魘後的黑氣,看著他汗濕的額發,很快就明白了對方的腦袋裡現在正在想什麼。
於是他嘆了一口氣,從床上坐起身,扶住了男孩的身體‐‐樸志訓還是陷在自己的思緒裡,毫無反應,只是麻木地跟著男人的動作,麻木地走下床,麻木地跟著進了浴室裡。
姜丹尼爾摟著男孩,小心地讓他靠著浴缸邊坐下。然後轉身開啟暖氣,再彎下腰拉開了花灑,把水流調得很小,伸手試探著水的溫度,直到確定溫度適宜,才轉過身,仔細不讓水濺到男孩的臉上。
男人半蹲在樸志訓的面前,卷著袖口,絲毫不在意水花打濕了彼此的衣服,舉著花灑仔細地淋在男孩汗濕的頭髮和後背上,他另外一隻手順著水流撥開男孩纏在一起的頭髮,讓溫柔又細小的水流輕撫過對方的頭頂。
姜丹尼爾就這麼有耐心地做著,反覆地用手指疏理著樸志訓的頭髮,希望這一點點的暖意可以安撫到對方。
漸漸地,男孩子失焦的瞳孔慢慢地回過神來‐‐一直認真注視著他的姜丹尼爾顯然也意識到了這個變化,於是停下了手下動作,長臂一伸合上了花灑的開關。
原本一直在浴室裡迴蕩的水流聲像是被人按了停止鍵,現在這片空間裡安靜極了。
&ldo;樸志訓,&rdo; 姜丹尼爾喊了男孩的全名,旁人要是見了也會訝於他這幅少見的、耐心十足的樣子。
他一字一句地說,&ldo;接下來的話我只說一遍,你最好仔仔細細地聽清楚了。&rdo;
男人也坐了下來,現在是面對面了。
&ldo;任何事情牽扯上感情,都會變得很麻煩。生活會變得一團糟,感情會迫使我的做出許多理智不容許我做的事情。&rdo;
&ldo;所以,我討厭你總是瞞著我什麼都不願意說的性子,我討厭你如此瞭解我、從一開始就把我作弄得團團轉,我討厭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不願意相信我,我討厭你總是利用我對你的心軟,我討厭你的自以為是,我討厭你總是在心裡隨便猜測我的想法。&rdo;
&ldo;我每天都在想,我果然十惡不赦,連老天都看不下去,不然怎麼會攤上你。&rdo;
每講一句話,樸志訓的表情就更加空白一分。
&ldo;可你知道嗎,每一次,只要你靠近一點,只要你對我笑一下,只要你一雙眼睛看向我,只要你喊我的名字‐‐&rdo;
&ldo;我就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