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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見：&ldo;……&rdo;

洛澤哈哈大笑起來。

其實，洛澤一早就發現了，只是沒有說出來。

月見的臉很紅。看向《夥伴》，那隻阿旺此刻正用一臉專注與柔情的眼眸看著小男孩，它也在笑，嘴裂到了耳根，舌頭伸出輕舔小男孩的臉。

阿旺的眼睫毛很長很濃密，覆在烏黑的大眼睛上，確實是含情脈脈的。如一位害羞的少女。

保羅說得沒錯。她用上了擬人。

見到倆人如此神情，保羅馬上明白過來：&ldo;小狗是你，小男孩是他。&rdo;

月見覺得臉轟一下就要爆炸一樣，不好意思地一頭撞到了洛澤背上。

那反應……還真像一隻小狗狗。洛澤笑得止不住：&ldo;保羅的意思是，小狗是你做的。小男孩是我做的。&rdo;

月見：&ldo;……&rdo;

保羅很滿意：&ldo;小糙，你的天賦無窮盡，假以時日，是會驚動國際藝壇的。你比洛氏兄弟更有天賦。他倆已是我教過的最聰明的學生，但只有你，最具靈性。這件作品可以送去巴黎的冬季拍賣會，一定會拍出高價。&rdo;

聽到提及弟弟，洛澤的心猛地一跳。他的視線越過月見，落在了不遠處的那朵黑色大麗花上。

提及洛克，不是一個好的話題。

保羅自知失言。

而月見也怔住了。洛克……真實的洛克……究竟是什麼樣子的？

&ldo;小糙？&rdo;洛澤感到了恐慌，他搖了搖她的肩膀。

&ldo;洛澤。&rdo;她低喃：&ldo;洛澤小叔叔……&rdo;

她的腦海里，出現了一幅模糊而扭曲的畫面，畫面上綠意蔥蔥，還有湖與大馬士革玫瑰，玫瑰像要開到了湖裡，而她面前是一棵巨大的百年玉蘭樹。

&ldo;小糙。&rdo;洛澤再搖了搖她，扣進她肩頭的手十分用力。

月見吃痛，&ldo;呀&rdo;了一聲，回過神來，回應他：&ldo;阿澤。&rdo;

保羅已經掀開了《小糙》的紅布，然後驚得忘記了呼吸。

驚為天人。

保羅與洛澤的關係並非一般人可比，洛澤從不避諱自己的作品向保羅展示。但是這一次，他猶豫了。

可已經太遲。

&ldo;這是傑作。&rdo;保羅沒有更多的話語來讚美。

洛澤卻沉默了。

保羅仍舊處於亢奮之中。對著完美的藝術品，每一個藝術家都是癲狂的，形如瘋子。

藝術家與瘋子，只是一線之隔。

&ldo;以我的眼光，這座雕塑可以拍出八位數以上。&rdo;保羅說：&ldo;在當代藝術品裡，已經是天價了。而且我給出的還只是保守估價。&rdo;

&ldo;這座雕塑，展示了許多複雜的情感。裡面有太多的東西在劇烈碰撞。並不僅僅是眼睛所看到的少女與陶罐。&rdo;保羅嘆：&ldo;雕塑家的一生，都濃縮在了裡面。在少女的眼睛裡。以真人入像，這是小糙。&rdo;

&ldo;對。這是我。&rdo;月見替洛澤回答。

他還在沉默。

許久，洛澤才說：&ldo;父親，我不打算拿到任何地方展出，或拍賣。《小糙》是屬於我和她的。這世上，不會再有人看到。&rdo;

這個時候，他稱呼保羅為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