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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該如何說呢?
「並不是你說的那樣, 顧彥川, 愛情這種事是沒法控制的。」他委婉地解釋。
顧彥川還在哼笑著:「我們在巴黎談音樂、談鋼琴、談世間一切無聊的、有趣的事,你說我們是知己,陸安森, 我們註定是一對。可是呢?你對個花瓶動了真心,真特麼可笑,我甚至還想為你去做變性手術。」
陸安森驚愕地張著嘴,愣了幾秒鐘更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
顧彥川從床上下來, 走向他。他的臉蒼白如紙,胸口上還纏著白紗,鮮血染紅了一大片, 看著煞是惹眼。
陸安森似是不忍看他的憔悴,別開眼說:「彥川,你不要鬧了,快躺著吧。」
「你以前喊我阿川的, 我們曾那麼親密。從什麼時候我們開始生疏的?從我袒露愛意,從我為你傷了一條腿,或者從我要你放棄彈鋼琴並且為我作曲?」顧彥川終於走到了他面前,伸手捏住他的肩,繼續說:「陸安森,你在感情上就是個木訥的孩子,單純又單蠢。你怎麼就看不到我對你的好?過了這些年,你就沒想過我為什麼非要你放棄彈鋼琴嗎?因為我愛你,你愛著鋼琴。我狠心奪去了你的所愛,可你依舊不肯多看我一眼。我放你回國了,可是,你卻轉頭看上了別的男人。程朗有什麼好?你說說看——」
他有些行為失常。
陸安森餘光掃了他一眼,注意到他眸中一閃而過的陰鬱和恨意。他的心咯噔一下,一股不安溢上心頭。
顧彥川……變了……他不再是以前那個陽光開朗的大男孩,不再像以前那樣執著而熱情的彈鋼琴。他其實知道,他很早很早以前,就沒了彈鋼琴的靈感。像是天才燃盡了火花,空有一副名譽的皮囊,搖搖欲墜。
是他在奢求什麼?
以為那個捨身為自己去死的男人永遠都是清風朗月般的人嗎?
不可能的!
他其實很早就有了覺察,只是不肯相信。
怎麼會相信呢?
顧彥川沒出名前,在巴黎街頭準備了無數次義演。為了非洲的貧苦孩童,他捐獻了蟬聯兩屆巴黎鋼琴大賽冠軍的獎金。他是個富家少爺,視金錢如糞土,心中只有鋼琴、只有音樂。他還曾滔滔不絕地講述了自己為了彈鋼琴而跟家族博弈的傳奇史,眼神是那樣的乾淨、純粹和驕傲。
他曾經是那樣一個光芒耀眼的男人,比之程朗耀眼數十倍。
可是,他變了。
從他說,「陸安森,我要你放棄彈鋼琴。我們都是天才,既生瑜,何生亮。有你,我會暗淡無光。」開始。
一切都變了。
只是他不想相信。
陸安森推開他,反手將他按坐到床上。他心情有點兒煩躁,所以,抓了抓腦袋,不耐地說:「你知道的,我來,不是為了敘舊情。我希望你說出真相,你和阿朗在401包廂的事。我知道,程朗不會刺傷你。」
艹!
白費了他半天的感情牌!
顧彥川聽到陸安森的問話,險險氣得崩壞他溫文爾雅的形象。他捂著胸口被刺傷的位置,緩緩開口,語氣帶著驚異:「你不信我?」
陸安森搖頭:「我是不信程朗會傷人。他那人膽子小,人又單純,說兩句話懟回去,也算是智商線上了。他也不會做這麼無聊的事!」
「你可真是瞭解他啊。不過,在我面前說情敵的好話,陸安森,你當我是死的?還是覺得我被刺了一刀,心不夠痛,你再狠狠捅幾刀,順便要了我的命?」
顧彥川說著說著,突然就發了狂。他拿了桌子上的一杯熱水,用力砸向他:「滾!陸安森,你給我滾!」
他其實善於用自傷來掩飾內情。
比如,他的那條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