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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他的小尾巴村,老萬頭算是開啟了話匣子,冤屈得不得了:說破了天,我不過也就負個領導責任,弄個什麼翫忽職守罪吧?可是檢察院那幫狗東西,不知道安的什麼心,非要給我往殺人罪上靠。人命關天哪,他們到底還講不講王法,有沒有規矩。
說起殺人一類的活,彪哥覺得自己是內行,也忍不住叫將起來:殺人罪!那靠得上嗎?
萬金貴說:你看看,你看看,阿彪你這麼個冒失鬼,肯定是個法盲,不也知道這事靠不上殺人的邊兒嗎。可他們說,事發之後,我們沒有及時報告,不及時報告,專業救援隊來不了,就耽誤了搶救時間,結果跟殺人一個樣。
彪哥不想這些,在他的記憶裡,殺人就是白刀子進紅刀子出,所以問:這你能服嗎?
萬金貴頭一昂,大聲說:當然不能服。不光我不能服,小尾巴村兩千多號男女老少沒一個能服,全都咬破了手指頭,摁血手印擔保我出去呢。他們知道好歹。再說,要是我出不去,他們的好日子也就過完了。
彪哥又問:那你得上訴呀!
萬金貴底氣十足地說:當然得上訴。自古以來,殺人沒殺人也得有規矩管著,不是誰戴了大蓋帽,想起一出是一出,隨便就能把屎盆子往人頭上扣的。
彪哥按他的邏輯分析說:這事還真有點怪了。該不是你得罪了什麼人吧?
萬金貴堅決地搖著頭說:我一輩子行善積德,只種花不栽刺,在小尾巴村人稱活菩薩轉世,我能得罪下什麼人?
歪脖剛被老萬頭整了一把,心裡窩囊透頂,這會兒忽然發作了:我!你得罪我了,你剛才就得罪我了!你知道嗎?
老萬頭還真被他問住了,好一會兒沒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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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能下地,於笑言就出了院,拄著雙拐由於嬸攙著,回來看他的狗。
老於說,對黑狼他還不太擔心,最擔心的是細虎。
這話有道理。那場二狗一主的惡鬥,給黑狼帶來了好名聲,同事們到醫院去探傷,個個誇它是義犬,關心它的人多了去了。而細虎來了沒多久,跟所有的人都很陌生,唯一的同類黑狼,剛認識就成了冤家對頭,又兼與黑狼爭鬥的時候,誤傷了主人,它的心裡肯定沒著沒落。細虎發飆傷人,同事們對它敬鬼神而遠之,這些天能把狗糧餵到它嘴裡,沒把它餓壞就不錯了,又有誰會疼它?
話是這麼說,老於下得車來,先去看的還是黑狼。
老於剛走到院子裡,離後邊的小山還有長長的一段路程呢,黑狼已經嗅到了他的氣息,並且聞風而動,一次次站起身子,發出嗚嗚的召喚,就像久違的孩子呼喚娘親。這聲音對老於來說,也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親切得不能再親切了。當時他就有點情不自禁,照直往那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於嬸攙都攙不住。
這情形幸好被張不鳴看見,馬上過來拉住老於的手,叫他千萬別激動。張不鳴預感到,今天黑狼與老於的見面非同一般,如不事先安排好,沒準兒老於得二次受傷呢。張不鳴扶住老於,叫他靠在一堵結實的牆上,把雙拐拄牢實了,再把黑狼從狗圈裡放出來。
為了防止黑狼和細虎這兩個冤家再碰面,這些天兩隻狗被分別拴著,還特別為黑狼紮了一圈籬笆。黑狼雖然每天被好吃好喝地照顧著,看上去還是恓恓惶惶地不安心。張不鳴每次去看它,黑狼都會把頭側過來,瞪著眼睛直往他身後瞅。張所知道它是在找老於,總是摸著它的頭告訴它,老於快好了,過一兩天就回來了。這一套,頭兩三回還見效,說得多了,黑狼也不當回事了。現在老於真回來了,黑狼見著他,還不知道怎麼表示呢。
果然,聽到老於少氣無力叫了一聲&ldo;黑狼&rdo;,那隻原本病懨懨的老狗,一下子如同打了興奮劑似的,刷地豎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