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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倘若異度魔界解封,會有什麼後果?&rdo;
&ldo;滅世之劫。&rdo;
似亂雲凌風,如奔馬飛鬃,回憶在腦海中紛至沓來,最終歸結於一句話‐‐&ldo;重視一個人,就重要她的命。&rdo;
這是蝴蝶君請求他破金封救公孫月時所說。
你到底想做甚?
一劍封禪無聲的質問著自己。
她,正而又正的仙道傳人,美貌絕倫,慈悲純明,志向高潔,前途有著無限遠大的可能。而你,不過是一個自保不暇的江湖劍客,連第二天太陽出山頭後照到的那個還是不是自己都心裡沒底,居然還奢望著耽誤這樣一個好姑娘的一生?
你一個人入了這地獄還不足,帶累了劍雪,殃及了蝴蝶君和他的情人。這麼一條爛命,已經帶摧了這麼多人了,居然還不知足?你自命是人邪,便要連情義廉恥都一應拋掉?拖這麼一個心竅都沒長全的傻姑娘下水,你還是個男人?
手指悄無聲息的撤了開去。
練無瑕帶著幾分不自知的虛弱睜眼,正與一劍封禪的目光相對。依舊是熟悉的面容,不知為何,此刻對方的神態讓她覺得頗為陌生,似是熱烈似是迷茫又似是痛苦,但又似乎什麼都不是。被如此注視著,她似乎應該說些什麼,她也確實覺得自己想要說些什麼,卻又不明白到底該說什麼。
先開口的卻是一劍封禪。&ldo;適才冒犯。&rdo;他說。
適才,冒犯。
練無瑕恍恍惚惚的記起,這是當年初見,他冒失撞見在湖中沐浴的她時,所說的第一句話。
她背對著他坐起身,卻有幾縷豐沛漫長的發,因著適才的傾身而由背後流瀉而下,在一劍封禪的衿間牽連不去,冷香沉潛,百轉千回:&ldo;你有事隱瞞。&rdo;
冗長的沉默拉伸為益發沉默的冗長,練無瑕耐不得,回頭,目光逼視:&ldo;回答我!&rdo;
一劍封禪曲肱而枕,眼睛透過屋頂望向不可計的蒼穹,神色儼然自嘲,又分明是無可奈何的疲憊:&ldo;我記得你說過,若我與對手只有一方可活,你站在我這邊。但是,若有一日我成了禍害蒼生的魔頭,你還會站在我這邊?&rdo;
&ldo;我且問你,此刻你的眼中看到的是誰?&rdo;
她看到的自然是一劍封禪,可若是下一刻他變成了吞佛童子,她看到的又是誰?一體而雙重人格的他,究竟算是一劍封禪,還是吞佛童子,還是一個天地不容的怪物?
&ldo;你。&rdo;練無瑕不假思索的選擇了第三個答案。
一劍封禪怔了怔,平聲道:&ldo;若是我變成另外一個人呢?&rdo;
練無瑕纖秀的眉一橫,室外夜色昏沉,室中燈火昏黃,惟她的眼眸清明:&ldo;造化萬端,惟道恆一‐‐變化成何種模樣,擁有怎樣的名號,你就是你,我眼中所見惟你。&rdo;
還真是練長生式的回應啊……一劍封禪應是覺得好笑的,於是他果真笑了起來:&ldo;你剛才的提議不錯,既然都有了主意,就去施行。這裡是佛門清淨地,你一個外來女客,深夜留宿不便吧?&rdo;
追殺吞佛童子的急先鋒終是肯定了自己聯合諸派圍剿魔物的提議,公事公辦,大義為先,練無瑕理應滿意,可潛意識中就是隱隱覺得,此時此境,對方最不應說的便是公事。她自幼練就了一應萬物皆不執著的本能,既無從分辨深心之處某種類似於失望的情緒從何而來,便不再深想,只下意識的端肅了自己的儀態:&ldo;你能如此想,很好。然眼下當務之急,是另一件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