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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就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猛一下說這麼多話,從喉嚨到胸口禁不住抽搐起來。莊奕忙捂住他的嘴巴,按直他的脊背,「深呼吸,別說話,跟我一起吸氣。」
尋聿明鼻腔黏膜充血,此刻已經塞住,深吸一口氣,並未緩解多少。莊奕鬆開手,帶著他口呼吸,幾下之後,才慢慢平復下來。
「你是怎麼發現這些的?」他問,「是調查員跟你說的?」
「不是,他們剛才讓我解釋自己的研究,我從頭到尾給他們捋了一遍,說著說著,突然發現……」
尋聿明雙手捂著臉,搖頭道:「也許你是對的,不——你說得一點都沒錯。我太狂妄了,太心急了!我滿腦子都是拿獎拿獎拿獎,現在我終於闖下禍了!」
「研究有缺陷不是錯,明明。」莊奕用力拽下他雙手,緊緊攥著他手腕,臉對臉地盯著他:「這不是已經透過測試並且普及的專案,它本身就是試驗,有錯無可厚非。今天即便是我躺在病房裡,你也不用自責。薛珈言……他的確是受害者,但這是他自己的選擇,他在決定手術的那一刻,就已經想到了要面對這種風險。」
「可那是一條命啊!」尋聿明覺得自己大錯特錯,不只是錯在沒有想到研究缺陷,更錯的是不該和病人及病人家屬走得那麼近,如果面對的是陌生人,他一定比現在客觀得多,也冷漠得多。
現在對方是薛珈言和方不渝,讓他如何承受這樣的結果。
他真的錯了,莊奕說得對,他在這條路上一騎絕塵,甚至不曾回頭看看自己留下的足跡,以至於誤入歧途這麼遠,卻渾然不覺。
他再也不是以救人為夢想,以大愛為初心的尋聿明瞭,他不配做莊奕的小耳朵。
「知道錯了,就還不晚。」莊奕望進他的眼裡,嚴肅地問他:「逃避有用嗎?自責有用嗎?你哭乾眼淚,薛珈言就能醒過來了嗎?」
「……沒用。」尋聿明茫然搖頭。「都沒用」
「那該怎麼辦?錯已經造成了,你該怎麼辦?」
「我……我改。」尋聿明怔怔垂下頭,沉默片刻,又抬頭去看他。
莊奕的眼神堅如磐石,給他無限力量,尋聿明一抹眼淚,起身道:「我現在就改!」
他抬腿便向實驗室跑,莊奕幾乎沒抓住,「等一下,我帶你去辦件事。」
「什麼事?」尋聿明被他激發了雄心壯志,急著去和岑寂他們研究薛珈言的治療方案,心已經飛到了實驗桌前。
莊奕按下電梯,將他拽進去,「你的研究方案一時半刻也出不來,我先帶你去了解真相。」
「去哪兒瞭解?」
電梯開到一樓,莊奕帶著他走出大廳,也沒取車,從醫院後門出去,順著一條無人的窄巷,徑直穿過。
鋪地的花磚年頭一長,缺一角少一塊,路面磕磕絆絆。尋聿明一腳深一腳淺地跟著他,前方露出一盞路燈,昏暗光線照耀下,赫然是南山區派出所的標誌。
莊奕帶他進屋,徐警官已等在那裡,「他都交代了了?」
「這小子一開始嘴硬不肯說,軟磨硬泡了一下午,終於交代了。」
尋聿明聽著他們的對話,一頭霧水地問:「你們說什麼?」
「是那個放火的人。」莊奕走到審訊室,示意他自己看。
尋聿明透過門上的窗戶望去,裡面坐著一個方下巴、寬下頜的中年男人,他垂著頭閉著眼睛,左邊眉心有顆痣,面部特徵十分明顯。
徐警官伸手示意他們去辦公室,「明天就移送看守所了。你倆有什麼想知道的,就趕緊問。」
「他都說什麼了?」尋聿明不解,難道他與最近發生的事有關?
徐警官點點頭,莊奕道:「他縱火是人教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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