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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再次醒過來的時候,身體就像一條破損鬆散的駁船纜繩,傷痕累累。他隱約覺得身體的一側冰寒刺骨,而另一邊卻溫暖無比。他嘗試著移動,剛一動彈,就感覺到身邊依偎著的溫暖做出了回應……他躺在別人的懷裡,有個男人坐在他身後。
奴隸將抱住自己的那具強壯身軀推開,在地上拖動著身體,想要逃走。模糊的視線為他指引出路,從黑暗中尋找到一塊巨大的圓石,是個適宜躲藏的地點。他藏到石頭後面,呼吸不暢,只聞到海水的鹽氣和死魚的腐壞。
還有一小股微弱的氣味,尖銳、微弱……
他探頭從岩石邊緣向外張望,儘管視力很微弱,但還是能根據體形辨別出那個男人就是和女主人進入地牢的人。這位戰士正靠坐在牆上,長長的頭髮綁成一捆,披到寬厚的肩膀上。華麗的衣服變得破破爛爛,黃色的眼睛充血,滿是憂傷。
他就是另外那股氣息的來源,奴隸心想。那個男人的悲傷情緒帶著一股無以名狀的氣味。
奴隸感覺到臉上一陣古怪的扯動,身體不由一怔,他拿指尖按在臉上。那裡留著一條直直的、長長的溝壑……他順著裂痕往上,一直摸到前額,然後向下摸到嘴唇,回想起朝自己砍下的那把明晃晃的刀,想起刀鋒落下時的慘叫。
奴隸開始戰慄不已,蜷縮著,用手抱住自己。
&ldo;我們應該互相取暖。&rdo;戰士說道,&ldo;說真的,我沒有……對你沒有興趣。如果可以,我希望這能讓你安心。&rdo;
可是,女主人身邊的所有男人都想和奴隸一度春宵,所以她才會帶他們一起,她也很喜歡從旁觀看……
然後,奴隸回憶起那個戰士舉起的匕首,看上去要將女主人像頭肉豬一樣當場宰殺。
奴隸張開口,嘶啞地問:&ldo;你是誰,閣下?&rdo;
但他的聲帶並未如往昔一樣工作,說出的話含混不清。他又問了一遍,但戰士打斷了他的問話。
&ldo;我聽到了你的問題。&rdo;那丁點兒微弱的悲哀氣味變得愈發強烈,直到將魚腥味的惡臭全部矇蔽,&ldo;我是費瑞,我……是你的哥哥。&rdo;
&ldo;不可能的。&rdo;奴隸搖著頭,&ldo;實際上,我沒有家人,閣下。&rdo;
&ldo;不對,我不是……&rdo;男人清了清喉嚨,&ldo;我不是什麼閣下,而且你的家族一直還在。你被人從我們身邊偷走了。我已經找了你一個多世紀了。&rdo;
&ldo;恐怕你弄錯了。&rdo;
戰士挪動身體,似乎要站起來,奴隸畏縮著向後退去,低垂著頭,用手臂擋住腦袋。他不想再捱打了,儘管他剛剛頂了嘴,這是他罪有應得。
他急匆匆地用顛來倒去的話語懇求:&ldo;我沒有冒犯的意思,閣下。對您所處的階級,我只有無上的敬意。&rdo;
&ldo;紀事聖女在上啊。&rdo;洞穴裡傳來令人窒息的嘈雜,&ldo;我不會打你。你安全了……跟我在一起,你很安全。你終於被找到了,我的弟弟。&rdo;
奴隸還是搖著頭,一點都聽不進去。像是突然意識到夜色降臨後會發生什麼。他是女主人的所有物,這也意味著,他遲早會被還回去。
&ldo;我求求你,&rdo;他低聲嘆氣,&ldo;別把我送回去給她。現在殺了我吧…&hel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