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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發動機脫離,一片沉寂突然降臨,感覺就像剛剛乘坐了過山車之後的暫時性耳聾。
麥茨格在說著飛行姿態和橫滾之類的事,而後他檢視了一下資料,在面罩後面眨了眨眼睛。飛船上下翻轉起來,艙外視野中的景象隨之發生了變化。當然,艙內的感覺並不是這個樣子,你感覺不到哪裡是上哪裡是下。我的意思是,我們現在大頭朝下,但只是相對於地球而言。麥茨格讓飛船翻轉時,我看到地球出現在我的頭上,而不是腳下。
一百英里之外的這顆行星將它龐大的身軀塞滿了我們小小的擋風玻璃。或許不能把飛船的前窗叫做擋風玻璃,因為這裡根本沒有風。隨你怎麼叫吧。
在此刻之前,在我見過的所有從太空拍攝的照片上,地球都是一顆瑩潤的藍色行星,上面漂浮著縷縷潔白的雲朵條紋。
可是現在,我看到的缺是一顆骯髒的灰色圓球,自從飛彈和沙塵降臨以來,我們已經慢慢習慣了它。這幅圖景讓我鼻子發酸。
我想擦擦鼻子,手一下子碰到頭盔的面罩。這時,麥茨格正在同地面控制檯不停地講著什麼,他的聲音聽上去並不激動,真的,只是音調稍微高一些,聽起來就像他往常面對一場考試時一樣。
他戴著手套的手拿起一塊聲音識別記錄板,仔細審視上面的讀書,而後便鬆開了手。那玩意兒仍舊懸在原地,這就是失重,同電影裡演的一樣。
&ldo;麥茨格,我能摘下頭盔嗎?&rdo;
&ldo;不行。&rdo;
&ldo;我只想擦擦鼻子‐‐&rdo;
&ldo;這座太空艙還是嶄新的,從未使用過。只要它隱藏著針孔一樣大的漏氣點,摘下頭盔就會送命。&rdo;
我們要在真空中飛行二十五萬英里。我在好多電影裡都見過,一個傢伙太空衣裡的加熱器壞了,結果他被凍得梆硬;另一個太空衣裂了個口子,腦袋炸開了花;還有一個孤身漂浮在太空裡,對著無線電嗚咽。我認為最後這個情形是最慘的。聽到麥茨格的話之後,我舔了舔嘴唇,努力把鼻涕忘掉。
一片寂靜,只能在頭盔的麥克風中聽到我們三個人的呼吸聲。
這艘阿波羅飛船像一顆巨大的步槍子彈。我們三個所在的錐形太空艙處在阿波羅的前端,就是這顆&ldo;子彈&rdo;的&ldo;彈頭&rdo;。我們身下的圓柱狀&ldo;彈筒&rdo;裡安放著登月艙,它裝有蜘蛛腿一樣的著陸裝置。作為阿波羅飛船的一部分,它將帶我們落到月球表面,經反推火箭減速後,用它展開的幾跳腿著陸。完成任務後,在火箭推力下,登月艙將帶著我們與圍繞月球軌道執行的&ldo;彈頭&rdo;太空艙對接。然後,我們爬回太空艙,駕駛它返回地球。
到了第二天,麥茨格和卡納維拉爾角斷定太空艙不會出現洩露的問題,我們才脫下了頭盔和耐壓服。麥茨格操縱飛船丟棄了包裹著登月艙的外殼,隨後將我們一直乘坐的&ldo;彈頭&rdo;太空艙和登月艙分離。他將太空艙翻轉過來,讓它保持大頭朝前的姿態飛行,這樣,他就可以把太空艙尖頭上的艙口和登月艙的艙口對接起來。
一旦兩個艙口對接在一起,就在兩個艙體間構成了一個狹窄的通道。我們在阿波羅的太空艙裡擠了好多個小時,現在終於獲得了額外的空間,那種感覺就像我們剛剛造好了一間附屬車庫。
在零重力中移動像游泳一樣,只不過每個動作的後果都被放大很多倍了。我很快就掌握了懸浮的技巧,但霍華德卻在阿波羅的船艙內撞來撞去,像一隻在淋浴間裡四處飛竄的高爾夫球。
麥茨格和我好不容易把他固定在座椅上,他開始氣喘吁吁地向我介紹裝備。他拿起一隻有貓咪大小的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