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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李清一強撐著點頭。

&ldo;啊？你明白嗎？像今天這幫孫子……&rdo;說完才意識到失言, 又自己&ldo;呸&rdo;了一聲, &ldo;像今天這幫大爺……&rdo;

說到這自覺好笑，又咯咯咯笑起來, 捲髮凌亂作一團, 還是死死拉著李清一的手。

她說又說：&ldo;到家跟我說一聲，明白嗎？&rdo;

李清一說好，我明白。

她又說：&ldo;明白嗎？我有我的底線，我不跟他們睡覺。&rdo;最後一句擲地有聲。

這句說完，可算是把話說盡了, 計程車才得以開走。

※※※※※※※

餐廳並未坐落於繁華地段, 幾輛等客的計程車開走後, 並沒有空車駛來，餐廳裡, 食客寮寮, 服務員個個冷著臉，開始大刀闊斧地撤桌。

t型舞臺上，演出灑落的彩色紙屑散落在紅地毯上, 盡顯敗相。

北京也入了秋, 李清一站在入口兩道感應門中間，她稍一走動，外層感應門就會自動開啟, 夜風毫不客氣地破門而入。

她這一身行頭，好看歸好看，可在秋夜十一點的即將打烊的陌生餐館, 就喪失了保暖的基本功能。

她探頭幾次，沒見計程車來，門倒是主動開了幾次，她冷得縮回角落，露出的兩條麻竿兒腿交替蹭蹭，裹緊外套，妄圖尋一絲暖意。

送走同事後，她精神鬆懈，酒意卻趁機反撲，填滿大腦。

她專注地等待計程車，絲毫沒有留意，擺滿殘羹冷炙的餐桌旁，還遺落了一個古怪顧客。

冷風一次，李清一頭愈發沉重，蹲下抱起雙膝，肩膀和頭倚在牆上，又有顧客出門，新一輪冷風灌進來，她這姿勢不雅，只好站起身……

楊勁自己也覺得冷，他剛才幾乎沒吃東西，可他看著窮途末路的李清一，有種虐人虐己的快感，彷彿二人終於有了某種關聯，因此，他並不介意讓這個狀態延續下去。

有輛計程車駛近、停下，雙閃燈亮起。

李清一瑟縮著出去，強撐著用意念抑制身體的異常晃動。

她拉開車門，司機用京腔問說：&ldo;是您叫的車嗎？&rdo;

李清一搖搖頭，又把車門關上。

她今晚散著頭髮，地面颳起一陣小龍捲風，攜著地面的紙屑塵土，捲起她的頭髮，她緊裹著衣服、抱緊包，又要躲避著風口，像窮途末路的某個特殊職業。

最難忍的是‐‐頭髮裡全是煙味，多種品牌的煙味交雜混合，再混進乾燥的土味空氣，這一天的結尾，真的是絕味shit。

身後，一個男人走向計程車，志在必得的氣勢，證明他就是約車的乘客。

李清一穩住飽脹翻騰的胃，無瑕顧及他人。

男人坐進計程車裡，車子卻沒開，恍惚聽見車裡的男人說：&ldo;喂！要不要上車？&rdo;

壞人。如果這話是沖她說的，那一定是居心不良之人。李清一在北京沒有熟人，除了大學生章燃，更沒有可以稱呼她&ldo;餵&rdo;的男人。

司機鳴笛，再次吸引李清一的注意。

她踉蹌著停在樓梯上，回身一看，楊勁的臉從後排窗戶露出來。

好像啊！媽的，我喝太多了。

說話也好像啊，不開口冷冰冰，一開口又賤兮兮。

楊勁說：&ldo;上車啊，你想睡馬路嗎？&rdo;

李清一定在那裡，腦中天旋地轉，可她站得很穩，她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