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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冷靜自持,尚可以講些客套話。有人已完成靈魂切換,到達了其人格的反面。
比如某位先生,正與老師共同舉杯,說些豪言壯語。
李清一聽到他說:&ldo;美女老闆的需求,我們怎敢怠慢。於總您放心,您的事就是我的事,不管多難……&rdo;
李清一心想:能有多難呢?本來就是循規蹈矩的程式。
老師久經殺場,怎能不讓這氣氛節節高漲?她說:&ldo;不敢當不敢當,美女不美女的,想把事辦成,也要仰仗您。我先幹為淨!&rdo;
在座幾個紅臉大漢,本來已經喝到骨酥腿軟,悶頭刷手機,聽聞二人對話,又跟著起鬨,讓喝交杯酒。
老師撩撩頭髮,伸出手臂,雖然睫毛膏有點糊,可表情依舊無懈可擊,跟對方繞著手臂,把一杯啤酒一飲而盡。
張墨白雖然吐空了胃,可也徹底委頓下來。
一個五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站起來:&ldo;於總!這杯我跟您喝。往後您那要是建完了正式運營,是不是公司就要搬過去?&rdo;
老師抱著&ldo;你說什麼都對&rdo;的心態堅定地點頭:&ldo;對呀對呀!往後咱們就是鄰居,來,鄰居先熟悉一下。&rdo;
邊說邊滿上杯中酒,再次一飲而盡。
李清一看看她,又看看老師。
這一杯喝得有點勉強,李清一看在眼裡。她老闆這個年紀,饒是底子再好,基因再優秀,&ldo;婦態&rdo;也難免有所暴露。
老師的妝容掩去了她操勞的疲態,高跟鞋將她抬到與男人平起平坐的視角,可在一頓持久的酒局後期,小腹的肌肉無意識地鬆懈,寶藍色連衣裙在腰部出現橫褶,舉杯和落座,運作幅度已經較難控制。
第三人接連來敬酒,老師剛要站起應對,李清一搶先一步,把杯舉到那人面前。
開席時,她趁頭腦清醒,把桌上陌生人的姓氏按照順序編成順口溜,翟李王瞿,翟李王瞿,那麼此人姓瞿‐‐&ldo;瞿老師。&rdo;
至於職務,她本來就沒記住,此刻叫老師雖並不十分禮貌,但也穩妥。
李清一說:&ldo;瞿老師,這杯我來跟您喝。&rdo;
老師順勢坐下去。
&ldo;噢!小李,你還是大學生嗎?&rdo;
&ldo;我畢業好幾年了,瞿老師。&rdo;
&ldo;你們於總這,真是網羅天下英才。&rdo;那人隔著瀰漫的尼古丁端詳李清一:&ldo;清純氣。&rdo;
又看向手拄著頭半昏迷狀態的張墨白:&ldo;書卷氣。看看,真的是個個有氣質,於總啊於總!歡迎你們來,我想把你們全收了……&rdo;
&ldo;對對對,全收了全收了。&rdo;剛才敬過酒的人又附和。
李清一也是強弩之末。
她並不貪酒,喝酒對她來說,除非遇上對心意的人,以酒為交談助興。否則每咽一口都是折磨。
喝光這杯酒,她穩住腳步走出包間,想墨白師太一樣,靠著包間外牆緩緩。不料猛地推門出來,剛剛張墨白靠過的地方,倚著一個男人。
一驚之下,也沒看清是誰,只好按原計劃,扭頭走去衛生間。
楊勁剛想跟上去,就聽到包間裡椅子挪動的聲音。十一點已過,局終於要散了。
不和什麼時候,大廳已經安靜下來。
楊勁記得他靠在包間偷聽的時候,演員們還在集體上臺謝幕。
李清一去衛生間休整,張墨白完全喪失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