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頁(第1/2 頁)
「啊~」初苒忽然一聲驚呼。元帝已將她攔腰橫抱懷中,大步朝後殿走去。
初苒不甘心地在元帝懷中掙扎,越過元帝的肩膀,仍高聲呼道:「宋丞相,宋丞相,您乃國家柱石。當知操之過急,激而生變。懿王逼不得!丞相大人…需防親者痛、仇者快啊…」
一時間,宣室殿裡,面面相覷。璃貴人的句句誅心之言,似話中有話,令群臣不得不浮想聯翩。
連舜陽王一黨中,也有許多臣工心中暗忖:璃貴人為何要說舜陽王想坐收漁利,有不臣之心?這位貴人雖看似荏弱女子,實則冰雪聰明。元帝巡幸行宮時,遊雲望仙的那次宴審,她便已初露崢嶸。群臣又不是傻子,縱然當時有些懵懂,事後,哪能還看不出這位璃貴人在當中扮演著怎樣舉足輕重的角色。
而他們這些人,之所以跟隨舜陽王。不過是因為朝局動盪,出於仕途上的考慮,選邊站罷了。不臣之心?!那是要誅九族的。他們寧可辭官歸鄉,也不能迷迷糊糊地做下那等遺臭萬年的胡塗事。況且,如今皇上已然龍體無恙,殺伐決斷尤勝從前。縱然宋丞相那邊容不得,得了皇上器重,還怕什麼舜陽王。說到底,不過是個外戚罷了。
如此一想,群臣皆冷了出頭打壓建州的意思。
宋恆道更是早已覺出此事蹊蹺。不過是爭塊田地,怎麼就鬧得沸沸揚揚,定是有人在後頭做推手。經了王左幹一事,他可不信璃貴人是沒根沒據就會來闖殿胡鬧的人。
從前他也常常疑心舜純許多匪夷所思的舉動,因著舜純畢竟是長公主駙馬,是皇親國戚,他才撂下了舜純有反意的念頭。如今璃貴人脫口而出,一語道破關竅之時,皇上居然沒有震驚的模樣,只怕那些事真是有形影兒的。
宋恆道驟然心驚,腦中閃出許多從前想不透的事情。心中電光石火,震驚之餘,再不肯多言半分。獨自抱手垂眉,背身立在階下,佯裝靜候。實則,生怕眼中的驚異之色引人注意。
大殿裡一時寂靜無聲,各人都想著各人自家的心思。
初苒一路叫嚷著被元帝抱入內殿,重重扔在錦榻上。
初苒強忍著痛撐坐起來,淚眼婆娑,輕拉了元帝的衣袖,盈盈相望。
「先帝的事,你是從何得知!」元帝聲音冷峻。
初苒愕然道:「那些事,自然都是荻大師講與阿苒聽的,因為大師他也不願看到皇上與懿王反目。」
「哦?朕怎麼從來不曾聽叔父如此對朕說過。」元帝眼中閃過冷冷地懷疑。
「懿王殿下也是太后所生。」初苒並不懼元帝凌厲的眼色,解釋道:「荻大師心疼皇上所受的苦,也惱恨懿王意氣用事。但,同是太后的孩子,荻大師怎忍心看你們兄弟相伐。」
元帝垂了眼默然無語。
「阿苒離開齊姜前,大師將從前先帝與妙懿太后的事全都告知了初苒。焉知不是想借初苒之口,勸解皇上!」初苒有些急切:「懿王當年離京時才十四歲,只是個熱血少年。他這十幾年來,有家不能回,父皇死了不能奔喪。意氣之下,做出些逾矩的行為,皇上應該是可以理解的…」
「理解?那你們有沒有理解過朕!」元帝驟然怒喝。心似乎因為初苒對懿王的偏袒,而痛到了極處!
「朕何嘗不曾想過,早些安定了朝局,好召他回京。」元帝身形搖晃,聲音悽苦:「朕憐他那時年幼,父皇臨終前又百般託付。十年來,明槍暗箭,朕全都一人受了,想得就是要保他周全…」
初苒忽然伸手掩了唇,淚珠撲簌簌地落下。
「可朕身中劇毒,日日在人間地府浮沉煎熬掙扎之時,他在做什麼!」元帝再難壓抑心中的苦痛:「他在籠絡人心,招兵買馬,枕戈待旦&da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