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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清竹」喚得麗嬪心神一盪,縱有萬般不情願,也只得柔柔地應下了。
初苒見元帝如此安排,倒像與自己早有默契似的,心裡暗暗讚嘆。他是不是也在期待著,日後嬪妃們的粉墨登場!
長春宮裡。
朦朦的春日透過密緻的樹葉照在忙碌的宮人身上。輕快的腳步,翻卷的衣袂都帶起一陣陣愉悅的風。宮中多年沒有晉升過妃嬪了,不曾出頭的宮女內侍們只能做雜役,或是伺候那些漸漸老去的美人、女御。如今驟然出了一位地位極尊貴的璃貴人,又被調來東宮裡伺候,出頭之日、富貴之時似乎就在眼前。叫人如何不似做夢一般!
每人臉上都帶了愉悅的笑,忙著清點造冊、擺弄傢什、掃灑整理。
內侍府這次給長春宮調撥了女官兩名;大小宮女十二名;內侍太監及粗使太監十八名。初苒請旨,將兩名女官知春和知秋分設為司典、司儀,統領一眾宮女太監在長春宮侍奉太后靈龕。而自己的凝華殿裡只留了宮女太監各六名,其中,就有荻泓曾經提到的頤珠。
穆風現在已經離宮去了齊姜,元帝的病情變化和他們之前商量出的驅毒之法,都要報知荻泓斟酌。如此一去一回,少說也需一個來月才能回宮。初苒身邊一時沒了可用之人,便奏請元帝,讓小祿子動了些手腳,將下院為奴的頤珠混在調撥宮女中,一同調進了長春宮。
第二日,初苒便尋了個由頭單獨見她。這頤珠容顏憔悴,身體單薄。對初苒的溫言詢問,幾乎一言不發,寡言到近於靜默。初苒卻不以為杵,在這朝不保夕連皇帝都身不由己的深宮中,最難得的便是榮寵不驚。頤珠這些年想必吃了不少苦頭,如今一朝入了長春宮,有了庇護和倚仗,卻仍是波瀾不興。並沒有一副感恩戴德、泫然欲泣的摸樣,可見是個肚子裡裝得下事兒的。至於能不能擔得起事,日後再看便是。
初苒將一個年齡極小甚是老實的小宮女改名寶珠,與頤珠湊成一班,做些園中的粗活。聽小祿子說,這小宮女入宮時日淺,身後也還算清白,便安排下了,日後也好給頤珠做個幫手。
這日,宮裡才剛剛收拾出個大概齊,各方賀璃貴人晉位的賀禮就陸續送到了凝華殿內。
初苒一邊翻看,一邊仍在琢磨前幾日上巳節時,湖邊各人的反應。那位惠嬪的聰明顯見得比麗嬪高明瞭許多,若不是身子不好,這後宮只怕根本沒有麗嬪說話的份兒。
雖然一早,初苒就認為,能被製成「藥人」的人,絕不會聰明到那裡去。但是那日看了麗嬪的表現,她仍覺得難以置信!那麗嬪豈止是不聰明,簡直還有些愚蠢呆笨。真不知她入宮的這七年來,是怎麼壓在惠嬪頭上的。實在耐人尋味,難道她所倚仗的就僅僅只是那掣肘皇上的癮毒!
初苒皺皺眉,擱下了手裡翻看著的雲錦紗羅、玉釵碧環。
那日,惠嬪一回宮,便急傳了御醫,說是著了風。除了送來這些賀禮,雪陽宮裡就再沒傳出一星半點訊息來。
奇怪的,是連麗嬪的瑤華宮也如古井一般,寂靜無波。這讓初苒很意外,麗嬪竟有如此老成沉穩地做派?
初苒正在思索間,忽然賀禮中,一對雪白的瓷淨瓶吸引了她的目光。這淨瓶通體素白,質色高潔,且古意盎然。置於靈龕前,不拘是供奉還是插花都是極適合的。
初苒細細把玩,淨瓶的瓷質細膩無瑕,白如雪潤如玉。看似不扎眼,實則在這些禮物裡頭佔了頭等,說無價之寶也不為過。雖只是盛在一隻普通的素緞盒子裡,仍是貴不可言,竟不似貴人的位份可以生受的了的。
「雪琊如意淨瓶!」初苒取了附在盒中的賀貼一字字地細看:「鄭宜華‐‐禮如其名,倒是一個有心氣兒的妙人。」
縱然你們一個個都深藏不露又如何,總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