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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要輪到洞房花燭夜了。
沐蘭田氣勢如虹,大破桐亭,復收瓊京。
說是大破也不確切。
桐亭能一戰、願一戰的真皋戰士都回襲歸雲,正是那支和沈識微殺得兩敗俱傷的怨軍。剩下的無膽匪類跟著殷刺史渡江北逃,守桐亭的是一小撮漢軍,很快就豎了白旗,瓊京更是一座空城。
難怪第一個向我透口風的是曾鐵楓。
當初我在眾目睽睽下發了誓,說義軍入瓊京之日,就是我娶英曉露之時。
那會兒我打算拖一刻是一刻,以為總能想出辦法來,沒想到臨到買單了,我還是屁辦法也沒有。
等沐蘭田捷報一到,秦橫就重提此事。沈霄懸十分贊成,銀轡現在是英長風主事,二公子斷無反對的理由。陳昉當初既然答應了,如今也不會再作怪。
我的終生大事,不用告訴我本人一聲就這麼定下了。
雖說秦英聯姻是盛事,但戰時比不得平時。六禮從簡,前五項都急匆匆跑完了流程。
到了這人心很古、禮不崩樂未壞的時代,我才知道什麼叫&ldo;結婚不是兩個人的事情,是兩家人的事情。&rdo;
納採、問名、納吉、納徵、請期,兩府人人都忙,偏和新郎官沒什麼關係。就連我自己的笑話,我也是從篆兒那裡來聽的二手‐‐替我和英曉露合八字時,算命的大師老眼昏花,連男女都看錯了,指著我的八字誇好,說此姝將來必要做誥命夫人。
唯一一次踏足英府,是我抱著只大雁、押著錦帛牲畜,跟著秦橫去納徵。
英大帥爆了腦血管,要由英長風來嫁妹子。
英長風雖然已經很努力了,但這實在人裝做不出多歡天喜地的樣子。而我的心情比懷裡這隻估計難逃一死的肥雁還沉重。
納徵禮後,英三小姐英曉露就是秦家的人了。
接了《通婚書》,便讀《答婚書》。二公子平時寡言,聲音先在胸腔中磋磨良久,吐出來的總溫潤如玉。但現在這一句一句的吉祥話卻像一個一個的鐵核桃,從喉嚨裡滾出,他無比艱難才能咬得破。
英長風將《答婚書》裝回禮函裡,卻突然微不可查地欠欠身,好似對我作了一揖。
就像我救了英曉露那天,他在星光下對我的那一長拜。
隔著矮案香爐、彩禮書函,我倆雖是同盟,但卻無話可說,只得相互別開眼睛。
也和那天一樣,英曉露的哥哥還是無能為力。
我喘了口氣,低下頭。
‐‐雁這鳥玩意兒居然如此兇狠,怕戰力不在鵝之下。它猛然一掙,差點叼著了我的招子。
好日子越來越近了,秦家上下掃洗,置換傢俱,親迎那天要用的金銀器皿鎖了滿滿一屋。
如今壞事變成了好事,秦橫早就忘記了當初他有多不高興,我說&ldo;爹一個月沒理我……&rdo;,他都能睜著眼睛說瞎話:&ldo;胡說!明明叫你回家吃飯了!&rdo;徐姨娘平日性子頗急,現在事情多得像打仗,她反倒奇蹟般的沒有罵過任何人,看我眼神更如觀音菩薩一般。傻兒子娶了個天仙,隔年再生個孫子,徐姨娘的人生已得大圓滿,如今沒有什麼能讓她煩惱了。
只有我夜不能寢,坐立難安。
婚事就像從山頂滾下來的一塊千鈞大石,我只能眼睜睜瞧它衝過來,只等親迎之日一到,把我壓成一片花開富貴、紅火吉祥的碎屑。
已到了英家的人來撒帳的日子。等熱鬧人聲散得盡得不能再盡,我才橫穿院子,想去折首營裡透口氣。
也不知誰有前手沒後手,沒鎖上婚房的門。
我路過時從門f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