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頁(第1/2 頁)
這就是跪射。在這個時候,為了不引起同伴們的驚慌,你不能把你的打算告訴他們。否則,他們會透過他們的態度、神情、眼色、突然沉默等,使敵人產生懷疑,他是否被發現了。如上所述,這是最難的射擊方式。如果有上千名優秀射手接受跪射訓練,很可能只有幾名射手擊中目標,尤其是在晚上。這種技巧一定要長年累月不間斷地練習。光持久訓練還不夠,還要有先天條件。我是向溫內圖學的,除我們兩人外,很少有人從他手裡得到過好分數。他們往往射不準。可是,他這位不可逾越的高手,哪怕是用西部人的任何一支槍,哪怕在漆黑的夜晚,也沒有出現過一次跪射失誤。我從沒有看見過他的子彈打不中目標的情況。
直至今日,我還高舉著我的武器:亨利槍、獵熊槍。這兩件武器都是極其寶貴的財產。對我來說,溫內圖的銀盒更為寶貴。他在世期間,我總是懷著一種神聖的敬畏心情觀賞它或接到手裡欣賞。他被打死的時候,我們把他抬到馬背上,他所有的武器都隨他葬在墓裡。幾年以後,我帶著我當時的同伴們追趕一支印第安人的部隊,正好看見蘇人在掘他的墓,想搶走他的東西。經過激烈的戰鬥,我們攆走了他們。他們是打他的銀盒的主意。我作為他墓地的保護人,不能老是呆在梅茨河邊,不能等到他的墓重修,於是取出了他的銀盒,使之為世界所熟知。蘇人得知所埋武器被取走,就把墓給毀了。現在,這件漂亮的武器還掛在我的書桌旁邊,位於霍肯的老&ldo;槍&rdo;和我的獵熊槍之間。我在講述銀盒的時候,把它捧在眼前,看到這件從未離開過他的武器,我感到痛心疾首。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也許是我惟一的好朋友。他賦予朋友這個詞以真正的、最尊貴的、最高尚的意義。
話說溫內圖的目光正對著水的方向,槍託對準著對面的灌木林。那兒藏著一個人,是應該挨子彈的。我馬上臥倒,握住槍桿,也抬高右膝蓋。我與哈默杜爾還談著話,好像我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他身上一樣。我的眼簾半睜半閉,透過睫毛注視著灌木林。我剛剛完成這個動作,灌木林中就伸出一桿槍,對準著我。我還沒有來得及把槍桿對準這個目標,槍就響了。而在同一時刻,溫內圖的銀盒也響了。對面發出一聲叫喊,溫內圖擊中了目標。我捱了一槍,受傷的是腿,或者說是大腿。
過了一會兒,對面灌木林中發出一陣嘎嘎的響聲,緊接著是一片寂靜。這條河在此處大約有三米半寬。儘管如此,溫內圖以無比迅速的力量一躍而過,跳進了灌木林。
我也迅速翻身上馬,沒有預料到這種情況的同伴們都跳起來,趕快用腳踩踏燃燒的木頭,將火熄滅。我也這樣做,免得成為再次射擊的物件。
然後,我們仔細聽。
經過一段相當長的時間,大約半個鐘頭,我的腿痛起來了。我摸了摸痛處,摸到一手血,我受傷了。對面,發出溫內圖響亮的聲音:
&ldo;把火重新點燃!&rdo;
我把還有餘光的柴堆到一起點燃,又加進一些細木片,看見他站在對面水邊,手裡牽著套索的一端,套索的另一端捆著一個躺在他旁邊的人。在我們事先沒有接他的情況下,他又是一躍跳了回來,然後拖過來那個一動不動的人體。那人掉到水裡,我們幫他把那個人拖過來,他對我們說:
&ldo;我看見那邊一張臉,對他開了一槍。那邊還有一個人,我沒有看見。他也開了槍。我跳過去,看看是不是還有人,聽到一個人在逃跑,便跟上去。灌木林那邊有五個騎馬的人,七匹馬,逃跑者趕到那些人身邊,說他打中了老鐵手,可是他的同伴被溫內圖打死。他們都是白人,一個紅色人也沒有。那個跑回去的人講一口純正的英語。他們又等了一會兒,那個被溫內圖擊斃的人還沒有回來,逃跑回來的人便說:&l;他死了,否則應該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