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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個蠢材,佩雷格里諾主教心想。如果一個人的行為總是以別人是怎麼對待他的為基礎,那麼,就沒有人應該對任何事負責。你的罪孽不是你自己的選擇,哪裡還有懺悔的必要?
好像聽到了主教無聲的質疑,代言人抬起一隻手,彷彿把自己剛剛說的話一把掃開。&ldo;這並不是最後的答案。你們對他的折磨使他變成了一個陰沉的人,卻並不會讓他變成一個兇狂的人。你們長大了,不再像小時候那樣折磨他;他也長大了,不再像小時候那樣痛恨你們。他不是那種把仇恨埋在心裡記一輩子的人。他的憤怒漸漸冷卻,變成了持久的對他人的不信任。他知道你們瞧不起他,他也學會了不靠你們獨自生活‐‐平靜地生活。&rdo;
代言人頓了頓,說出大家心裡都在問的問題:&ldo;他為什麼變成了你們大家都熟知的那個兇殘的人?想一想,誰是他的兇暴的犧牲品?他的妻子,他的孩子。有些人打老婆孩子,是想以這種手段取得權力,由於他們太弱小,或者太笨,在外面的世界無法獲得權力。那他能夠威懾的還剩下誰呢?只有無助的妻子、孩子,因為生活所迫、傳統習俗,或者‐‐讓人更難過‐‐因為愛,和這樣一個男人捆在了一起的妻子、孩子。&rdo;
說得對。埃拉心想,偷偷瞥了一眼母親。這才是我想聽的,這才是我請他來的目的。
&ldo;有些男人是這樣。&rdo;代言人說,&ldo;但馬科斯&iddot;希貝拉不是這樣的男人。請想一想,聽說過他打他的哪個孩子嗎?隨便哪個,有沒有一次?你們之中和他一起工作的人,他有沒有把他的意志強加於你們身上一次?事情對他不利時他會不會大發脾氣?不,馬考恩不是弱者,也不是一個邪惡的人。他有力量,但並不追逐權力,他渴望的是愛,而不是對他人的控制,他渴望的是忠誠。&rdo;
佩雷格里諾主教露出一絲冷漠的微笑,決鬥者向值得尊重的對手致意時就是這麼笑的。你走的可是一條險路啊,代言人。繞著事實真相打轉,不時向它作一次佯攻。等你真正出手時,那一擊將是致命的。這些人到這裡來是為了娛樂,卻不知道自己成了你的靶子。你會筆直地刺穿他們的心臟。
&ldo;你們中有些人應該還記得一件往事。&rdo;代言人說道,&ldo;馬科斯當時大約十三歲,你們也一樣。那一次你們在學校後面的山坡上捉弄他,比平常更兇,用石塊威脅他,用卡匹姆草葉打他。他流血了,但他還是忍氣吞聲,儘量躲開你們,求你們住手。這時,你們中間有一個人朝他的肚子狠狠打了一拳。這一擊對他的傷害比你們想像的要嚴重得多,因為那時他已經處於日後奪去他生命的病痛的折磨之下。當時他還不像後來那樣對那種病痛習以為常。那種痛苦對他來說如同死亡一般可怕。他被逼得走投無路,你們讓他痛苦到極點,於是他反擊了。&rdo;
他怎麼會知道的?好幾個人心想。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誰告訴他的?玩得過頭了,就這麼回事。我們其實不想把他怎麼樣,可當他掄圓胳膊,揮起斗大的拳頭‐‐他想傷我‐‐
&ldo;倒下的可能是你們中的任何一個。你們這才發現,他比你們想像的更強壯。但你們最害怕的還不是這個,而是你們活該捱揍,這是你們自找的。於是你們急忙求救。等老師們來到現場時,他們看到了什麼?一個小男孩倒在地上,哭著,淌著血,另一個跟成年人一樣高大的男孩身上只有幾處劃傷,不住地說&l;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r;。還有好幾個男孩作證,說他無緣無故痛打那個小孩子,我們想攔住他,但這頭畜生塊頭太大了。他總是專門欺負小孩子。&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