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鴻哥兒疼的兩額都冒起了細細密密的汗珠。
嬤嬤只淡淡說了聲:&ldo;忍著,不將這淤血揉散了,臨老了便知其中的厲害了…&rdo;
徐嬤嬤現如今腿腳不便,夏日還好,尤其一到了冬日,是疼的連床都下不了,便是因為年輕那會兒受的傷多了,臨老了,這一雙腿便不中用了。
她說的這些,可都是過來人的親身經歷。
卻說光是抹藥都抹了足足一刻鐘,末了,徐嬤嬤這才堪堪收了手,略略起身,紀鳶見狀,立馬過去扶了一把,徐嬤嬤看了看紀鳶一眼,又扭頭瞅了癱在軟榻上的鴻哥兒一眼,只說了一句:&ldo;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rdo;
說罷,往紀鳶手背上拍了兩下,囑咐了幾聲後,便又一路艱難的回了。
卻說紀鳶這一夜輾轉未眠,心裡隱隱猜測到,鴻哥兒定是受人欺凌了,對方怕不是個容易對付的人,不然,她那般再三詢問,鴻哥兒如何都一直咬牙不說?
怕是即便說了,亦是於事無補,不過是白白徒增煩惱罷了。
鴻哥兒想要咬牙忍著,可是,他卻不知,人性究竟能夠醜陋到如此地步,有些事情,有些時候,不是你忍忍便可相安無事了,有時候,你越發忍讓,對方只會越發覺得你懦弱可欺,非但不會收手,反而會變得愈發變本加厲。
當一個施虐者興奮到不可掌控的時候,當一個受害者的忍耐到了無處宣洩的時候,那麼,意外便隨之而來了。
紀鳶的記憶中便發生過這麼一樁事兒,應該是六七歲的時候,紀家莊子附近曾出過一樁命案,便是那柔弱老實的媳婦常年遭受丈夫的毒打辱罵,她整整忍了五六年,生生由一位二十不到的少婦熬成了個神似三四十的憔悴婦人,大抵是懷恨在心,又大抵是心如死灰,在一個安靜的午後,直接往午膳裡下了毒藥,一家老小七口人全都七竅流血慘死家中,一個活口都沒留,最小的麼兒還有十餘天便滿兩歲。
這樁命案發生的時候紀鳶已經懂事了,是以,記憶猶新。
她難以想像,當年那個婦人是如何絕望與痛苦。
也難以想像,九歲的鴻哥兒是如何扛得住這些欺凌毆打的?
她自然是相信鴻哥兒的為人,卻擔憂那不可掌控的未知數,於是,第二日一大早,紀鳶便親自去三房給鴻哥兒告假,並想要向那三房的五公子打探一番,鴻哥兒是五公子的伴讀,他身上發生了什麼,向來那五公子定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卻未想,方進了院子,便遠遠瞧見那五公子跟霍家二公子站在了院子裡,只見到那霍元懿搖了搖扇子,衝著五公子霍元皓笑著問道:&ldo;昨兒個夜裡聽院裡跑腿的來報,說五弟一臉神色焦急的跑到了我的聽斈堂,你二哥我今兒一早才回,這不聽了下人的稟報,便直接過來了,怎麼著,小鬼,找你二哥有何事?不會是在學堂裡被人給欺負了罷?&rdo;
這霍元懿往日雖多有些不著調,但其實人沒多少架子,無論是對府中幾個兄弟姐們,甚至便是連底下的丫鬟小廝,這一高興起來,皆是可以直接上手,一直勾肩搭背的。
眼下,對著三房堂弟,竟也一派溫和關心。
五公子聞言,面上只有些糾結,苦哈哈著一張臉,似乎有些不知該如何張嘴。
紀鳶遠遠地見了那霍元懿心下一跳,隻立馬要扭頭往院外走,五公子正踟躕間,竟眼尖的將紀鳶瞧了個正著,隻立馬朝著她喊道:&ldo;鳶姐姐‐‐&rdo;
那霍元懿原是背對著院外的,聞言,只挑眉隨著一道看了過來。
紀鳶避無可避,只的緩緩轉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