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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道：&ldo;那倒也難說。雖然奇正之辯，兵法之中自古以來就已有的；但漢人兵法一向以用正為主，極少用奇。突厥等蠻族反倒善用奇兵。突厥軍中騎兵為主，不同於漢軍步兵為多。奇兵的妙處在於其神出鬼沒，教敵人摸不準行藏。要辦到這一點，步兵往往難以勝任，在輕騎來說卻是輕易而舉的事。突厥之擅用奇兵，大約正是揚其長而避其短吧！&rdo;

長孫無垢道：&ldo;聽你這麼說，你一定對於奇兵之道頗有心得，這些莫非是來自突厥？&rdo;說到這裡，忽地想到燕兒常在軍中隨侍他左右，心中不免酸溜溜的。

李世民道：&ldo;也可以這樣說吧。當初父皇奉命鎮守太原，常常與突厥交戰。他察覺突厥擅長騎兵，隋軍不熟習其戰法，往往才一接戰就驚慌失措，不戰而敗。他決意以突厥之法來建一支騎兵，行軍、作戰乃至起居飲食都與突厥兵無異。後來這支騎兵果然大派用場。跟突厥作戰時，突厥軍遠遠見到這支軍隊，竟會誤以為是他們自己人，弄得他們昏頭轉向、手足無措。當時我也跟在軍中受訓，學到了不少突厥打仗的法子。恨只恨我軍馬匹奇缺，我總無法隨心所欲的用騎兵。但如今我軍掃滅西秦，得了隴西不少戰馬和精於騎兵戰陣計程車卒，當可依當年父皇的法子來訓練騎兵。日後與突厥開戰時，便不至於手忙腳亂、無所適從了。&rdo;

長孫無垢一驚：&ldo;與突厥開戰？&rdo;

&ldo;正是！&rdo;李世民不覺捏緊了拳頭，&ldo;突厥自恃勢強，一直欺我太甚！我軍羸弱，難以與之爭鋒，這才忍氣吞聲至今。他日終要蕩平漠北，揚眉吐氣！&rdo;

&ldo;原來你早有&l;君子報仇，十年不晚&r;之志，我還道你……&rdo;說到這裡，攸忽頓住。原來她幾乎脫口說出：&ldo;我還道你有了燕兒，已不怨恨突厥了。&rdo;

李世民介面道：&ldo;你還道我主張父皇向突厥稱臣是畏懼他們嗎？才不是呢！突厥雖強，其實跟西秦亦無兩樣。他們貌似強盛，但頡利和突利兩不親睦，勾心鬥角，無時或停。頡利野心勃勃、胸懷大志，但他脾氣暴躁，又疑心極重，不能容人。聽說近來始畢可汗一死，他就逼走了突利。若真的給他穩穩獨佔突厥，這倒有些麻煩。嗯，對了，突厥中有大小可汗之分，我們不妨出面為他們調解，教頡利當大可汗，突利當小可汗，讓他們繼續勾心鬥角下去，內部四分五裂，我們就有可乘之機了！&rdo;

長孫無垢嘆道：&ldo;當年我爹精於突厥事務，他在這方面有很多真知灼見，若他如今還在，能與你談談說說的，可有多好！總勝過我對這些一竅不通，可沒法跟你談了。&rdo;想到父親，禁不住心中一酸。

李世民也語有憾焉的道：&ldo;正是！我一向多聽說你父親的事跡，很是敬佩。他箭法獨步天下，連突厥人都懼怕的。只恨我連見他一面之緣也沒有！&rdo;

長孫無垢道：&ldo;我和哥哥自小都文文靜靜的，喜歡讀書，不愛舞刀弄槍什麼的。爹爹常對哥哥說：&l;我一身射箭的絕技，只盼你來繼承，你卻不好此道，只怕我的秘技在我死後便無傳人了。&r;不料這話竟是不幸言中！&rdo;

李世民揣想長孫晟的神技，不禁心馳神往，道：&ldo;若我能承繼他的箭法，可有多好！&rdo;

長孫無垢微笑道：&ldo;你的箭法也是遠勝突厥人了，與爹爹相比大概也是不遑多讓的。&rdo;

李世民道：&ldo;我的箭法倒有一小半是學自突厥的，就是父皇以突厥法子練軍那次學來的。當日頡利兵困太原，我跟突利合計將他活捉。他不服氣，要考究我的箭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