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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擔憂的確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對每一個戰俘來說, 剛開始被關押的那段時期,的確是一段非常困難的再調整時期。我不得不說服自己我真的成了一名戰俘。
這種認識所造成的影響是令人震驚的, 它以不同的方式影響到每一個戰俘……
後來,我遇到一些非常老練的審問者,他們採用各種各樣的辦法獲取情報。這些專業軍官中, 有一個名叫馮&iddot;席林的人,他性情溫和,想方設法和戰俘建立一種隨和的親密關係。戰俘斷然拒絕他的提問,他不計較,仍然平心靜氣地追求他的目標。我記得有一天他問我知道不知道&ldo;包列羅舞曲&rdo;這個名稱的意思。 &ldo;包列羅舞曲&rdo;是第一批美國空軍聯隊飛往歐洲的行動計劃的代號……我只是聳了聳肩膀。但我非常清楚地記得他當時緊緊盯著我,看我有什麼反應……
一般說來,德國人不硬逼著不願開口的戰俘講話。他們審問許許多多的戰俘,總能找到一個願意開口的,這比糾纏一個死活不講話的俘虜要劃得來。何況他們覺得刑罰是不會產生效果的。因此,他們總的來說遵守了一九二九年日內瓦戰俘公約第五條的規定。德國,英國和美國都在這項公約上簽了字:&ldo;每一戰俘,當其受詢問時,應告以其真實姓名和等級或其部隊編號。……對俘虜不得施以任何脅迫的方式藉以獲得有關其軍隊或國家的情報。對拒絕答覆的俘虜不得加以威脅,侮辱、或使之受任何不快或不利之待遇。&rdo;
德國人偶爾違反這條規定。他們威脅部分戰俘,要把他們當作間諜槍斃掉,或者一連幾天不給他們飯食,不讓他們洗漱,或者讓他們受輕微的刑罰。當英國一級准尉羅伯特&iddot;特朗布林&iddot;l‐‐在他那份假紅十字會表格上劃一道橫槓的時候,審問者惱羞成怒,他離開之後,l‐‐的牢房熱得叫他受不了,他不得不只穿內衣褲,躺在地板上,臉朝著門,試圖呼吸一絲清涼空氣。他終於向一位審問者講出了他的中隊的編號,他房間的暖氣也就關小了。但是德國人沒有採用任何比這更強烈的手段。他們擁有更講究和更能奏效的方法。
他們首先從戰俘身上或他的飛機上搜出的任何檔案、或者從他所填的假紅十字會表格提供的情況著手。負責審問的情報處長海因茨&iddot;容格根據這些情報,把戰俘交給他的審問者審問。他的審問者都是行家裡手。有的是戰鬥機專家,有的是研究轟炸機駕駛員、轟炸員、炮手和無線電報務員的行家;有的專門研究過四引擎飛機;有的專門研究過戰鬥機。
容格根據戰俘的這些專長,或者類似的背景,或者所擔負的文職,分別交給相應的審問者審問。空軍過渡戰俘營的成功,有容格的很大一部分功勞,因為他把整個審問過程組織得非常嚴密。容格的一個下級認為他&ldo;極富幽默感&rdo;。他快五十歲了,在第一次世界大戰時就是飛行員,在一九一八年被擊落,先後被法國人和英國人關押過,後來擔任德國航空工業部門駐南美洲的代表,戰爭期間,他在布宜諾斯艾利斯擔任過短期的空軍副武官,一九四二年,應一位曾是他戰前好友的司令官的請求,他被召到奧伯魯澤爾。
審問者收到戰俘填寫的假紅十字會表格(現在表格上面有被擊落的飛機的號碼)的時候,把它送到傷亡登記處。
他在那兒將會看到空軍過渡戰俘營裡是否還有其他戰俘也是這架被擊落的飛機上的人員,還會看到傷亡登記處能否向他提供有價值的情報。然後他來到證件檢驗處,向它提供被擊落的飛機的號碼,同時也向它索取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