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話·上 小別離緒(第1/4 頁)
“近日媒人不絕,未知夫人中意誰者。”廊上,佛慧笑向秀寧。
秀寧笑道:“二郎之妻,於阿孃而言,無異冢婦,故尤重之。”
佛慧頷首而笑。鄭觀音默聽一旁,笑道:“李二郎曾雲,非長孫五娘不娶,未知夫人知否?”
“真耶?”果然,二人驚大雙眸,急忙相問。
鄭觀音頷首:“李二郎親告於妾,斷不會錯。”
秀寧託頤凝思:“我以二郎不諳人事,未料其竟私許婚姻,倒是小瞧了!”
鄭觀音道:“李二郎耿介之人,焉知非是長孫五娘私許?”
“何出此言?”
“爾等忘之耶?李二郎昔與長孫五郎暱近,此五郎非彼五郎,而是長孫五娘也!”
秀寧驚住:“此話當真?”
鄭觀音頷首:“妾自幼來往長孫家,焉能認錯?昔為長孫五娘所迫,故未告之爾等。”
“長孫五娘何不示以女身?”
“伊甚怪誕,喜於廝混郎君間。”
秀寧凝眉:“原來如此。昔每同遊,伊幾不語與娘子,卻尤近二郎,我以男兒故也。”說著眸光一轉,提出異議,“來終南時,二郎曾提往事,顯是不知實情。如何私許耶?”
鄭觀音輕哼:“自來終南,李二郎常往高家,必為長孫五娘相告。李二郎念舊之人,憐其遭遇,義氣之下,許以婚姻,情理之中也。且別忘了,長孫五娘如今落魄,正愁無人聘娶。”
秀寧頷首:“或然。長孫五娘性沉毅,不似同齡小娘子,想來城府深焉。”
“未必如此。”佛慧看向鄭觀音,“汝之所言,是親見乎?”
見秀寧望來,鄭觀音結舌,笑道:“非也,然以常理來論,合該如此。否則伊偽裝數載,何也?”
佛慧無言以對,奇怪看她。鄭觀音被盯得不適,因笑:“他日遇之,你們儘可對質。”
秀寧對質與否,並不重要,唐國夫人知否,才是關鍵。鄭觀音心中冷笑,因是告辭,穿過遊廊,撞見李安儼。“鄭三娘好在。”鄭觀音回神,福身問好。“你我果真有緣。”李安儼笑道。
鄭觀音笑道:“妾來致週歲禮,李郎所為何來?”
李安儼答道:“某隨家母來探親,故而客居於此。”
李安儼父李丹,司州刺史也,轄管洛陽等地;其母司馬氏,北周靜帝之皇后,鄭觀音上回詢過二姊。因笑:“原來如此。”
“鄭三孃家在湯峪乎?”
“是也。”
“此去甚遠,鄭三娘多加小心。”
鄭觀音欠身:“多謝提醒,妾先告辭了。”察覺他在目送,鄭觀音信心倍增:唐國夫人不屬意她,自有人屬之。此般想著,端身而走。
秋風拂過山崗,林木嘩啦落下涼意。一雙儷影牽馬徐行,自夕陽處走來,投下兩道狹長的影子,形影不離。
“許國公會否死罪?”九月十三日,皇帝車駕至東都,故世民問向身邊人。
觀音婢道:“榮國公之大敗,尚未死罪,何也?朝中無人可用。九軍之敗,罪非一人,且許公帝之舊僚、公主之家翁,聖人應會法外開恩。”
世民笑道:“我亦如是以為。”
觀音婢抬眸望他:“二郎豈無他想乎?”
此來正為辭行,畢竟久居深山,難知外事。然他尚未開口,她卻已知一切,世民欣慰之餘,又感愧疚:“觀音婢如何看法?”
“此次徵遼,我朝損兵折將,聖人若再興兵,將起用新人,唐公有望重用。”
世民止步,掀起幕紗,凝著那雙水眸,眼中閃著光彩:“知我者,觀音婢也。”復又垂眸,嘆道,“然我不忍分離……”
觀音婢凝之,須臾笑道:“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