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話·下 逐出家門(第1/4 頁)
“不可,鄭娘子把持門戶,不許私加藥膳。”阿福推辭,滿臉驚色。
阿梨急道:“阿福娘子親乳四郎,豈無憐心乎?”
阿福頗為為難:“非我狠心也。府內情形如此,我能奈何?若鄭娘子得知,必逐出我母子。”
阿梨急切不已,遂道:“阿福娘子若憂之,夜裡請晚閉門,我自送之,何如?”
阿福猶疑半晌,見她目光哀求,遂允之:“若為人發覺,不可道出今事。”
阿梨連忙點頭,千恩萬謝乃去。
寒月高懸,灑下一地流霜,冷得人不住打顫。守夜的奴婢不住跺腳,不時低啐著屋內人,若非主母遣來守門,此時自己正與諸奴博戲,不定還能贏上幾銖錢。可如今挨凍不說,還不能入眠。想及此,又再詛咒屋內人幾句,卻也只敢腹誹而已。
“夜已深沉,有奴在此,汝請歇去罷。”阿福自屋走出,笑道。
奴婢打著呵欠,佯作訓誡:“夜裡不許偷懶,勿令他人入來。”
“諾。”阿福俯首應道,若在以前,身為阿郎愛子乳母,誰人敢差遣她。
良久,一道身影閃入,躡腳步入房中。“四郎……四郎……”
無忌睜目,望見阿梨,直身坐起,卻四肢羸弱。阿梨扶他躺下,慰道:“四郎勿急,待奴先灸之……”說著手把其脈,指按其腹,“脹乎?”
無忌點頭:“每日腹脹無慾飲食。”
“目眩乎?鼻衄乎?”見小郎君一一點頭,阿梨動其肩脅,詢問:“痛乎?”
無忌痛得皺眉,阿梨道:“奴先灸心俞穴,請四郎忍之。”
無忌依言俯臥,阿梨先在藏輸椎第五節處對心橫三間寸,俄以針灸二百壯,問道:“感覺如何?”
“稍有緩解。”無忌配合穿衣。
阿梨稍稍舒氣:“四郎所中心風也,好在不急。”
“阿孃、五娘現今如何?”無忌急忙問道。
阿梨嘆道:“三郎不許太君、五娘踏出正院,奴等亦不許出入……”
無忌捶榻,痛得直冒汗,阿梨勸道:“四郎勿急,奴每夜潛來,若有訊息,必來告之。”
無忌點頭,思索須臾,道:“爾設法訴於阿婆,請其主持公道。”
“好。”阿梨起身,“奴煎去風湯去也。”說罷掩門而去。
無忌凝著深重的夜色,半晌難眠。雖知尋求太夫人不過徒勞,然此時此刻,他也只能心懷一絲僥倖。
果不其然,阿梨終於帶回太夫人的態度。“奴以添藥材故,私去薛國公府,然闍者不令入。”見小主人臉色黯然,阿梨連道,“奴再設法去之。”
“不必了。”無忌嘆道,“太夫人故意避之……”
“小郎果有自知之明!”房門忽被破開,鄭氏領眾入來,“太夫人尤惡高氏,豈憐汝耶?”
“你!”聽她如此稱呼阿孃,無忌氣得一陣急咳。
鄭氏無視之,令人掌摑阿梨,哼道:“賤婢,膽敢以二孃之名私取藥材,汝豈不畏死乎?”
阿梨捂頰:“鄭娘子或殺或剮,悉聽尊便!”
“稱我‘主母娘子’!”鄭氏大怒,指道,“拖去杖打,打死為止!”
無忌緊握雙拳,冷視鄭氏:“十齋日斷屠,三嫂若殺生,豈不畏人告乎?”
鄭氏眸中一絲慌亂,徐徐笑道:“小郎自求多福為好。”
“我阿孃、妹妹安在?”無忌沉聲問道。
“爾且放心,你母子明日即會相見。”鄭氏冷笑而走。
果然,次日有奴引無忌去正院。
高氏摟住一雙子女,泣不成聲:“四郎、五娘……”
觀音婢埋首痛哭,雖與阿孃同在一院,卻不得相見,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