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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時候將戰爭這頭猛獸關回籠子裡了。
儘管隴西的隗囂和巴蜀的公孫述尚且割據,但隗囂已經送長子隗恂入洛陽為質,公孫述則遠據邊陲,都不能算是腹心之患,不妨慢慢解決。諸將紛紛請戰,希望一鼓作氣完成帝國之統一,劉秀笑道:&ldo;且當置此兩子於度外耳。&rdo;改以攻心之戰為主,數次致書隗囂和公孫述,曉以天命,告示禍福。
與此同時,劉秀的大部分精力則從馬上轉到馬下,從治軍轉到治國,接連頒布一系列詔令,大刀闊斧地開始了帝國之建設。
先是裁軍復員和罷郡縣之兵。
劉秀手下究竟有多少軍隊?不算帳還好,一算帳嚇一跳。刨除劉秀固有的部隊不算,光是受降過來的部隊,總人數至少便有一百四十餘萬人,如此龐大的軍隊數量,就算放到現在,也足以躋身全球前五之列。即使是太平盛世,如此龐大的軍隊養起來都嫌吃力,更何況是亂世初定、百廢待興?
裁軍復員,此前一直也在進行,東方掃平之後,始有大規模的遣返,健壯精銳則留,其餘老弱病殘,悉數遣歸鄉裡。
中央軍足以作戰,於是又罷郡縣之兵,詔曰:&ldo;今國有眾軍,並多精勇,宜且罷輕車、騎士、材官、樓船士及軍假吏,令還復民伍。&rdo;只有中央軍,不設地方軍,此後便成為東漢的定製。
再是大量減省官吏。冗官閒職,一律廢除,又因人口劇減,撤併四百餘縣。一番精簡下來,帝國還是那個帝國,但劉秀的官僚隊伍,人數卻只有王莽的十分之一。原來的水分之大,蠹蟲之多,可想而知。
以上兩條,一言以概之,大力削減吃公糧的人口。
再降稅賦,激勵生產。此前由於軍事需要,行什一之稅(即稅率為百分之十),此時則改回西漢舊制,三十稅一(即稅率為百分之三點三)。接著赦免囚徒,釋放奴婢,招攬流民,勸以農桑,增加貢獻公糧的人口。
又有祭祀孔子、興建太學諸舉,作文化復興之建設,不在話下。
再說回隗囂。在劉秀眼中,隗囂和公孫述是區別對待的。公孫述是敵人,而隗囂是同志,而且是可以挽救的同志。自始至終,隗囂從來沒有與漢軍為敵,而且多次幫助馮異擊敗公孫述,為朝廷立下大功。可以說,隗囂除了不肯親自入朝之外,沒有任何對不起劉秀的地方。
面對這樣一個老好人,劉秀實在是下不了狠手。他總覺得,只要再多一點耐心,加一些殷勤,早晚能把隗囂爭取過來,用不著雙方撕破臉,落得個兵戎相見。在他最困難的時候,隗囂都沒有背叛他,如今他已征服了帝國的大部,無論是人口、經濟、兵力,都佔據絕對優勢,隗囂自然更加沒有理由背叛他。
劉秀信心滿滿,加緊發動對隗囂的外交攻勢。然而,似乎是老天故意作祟,離奇的外交事故接連發生。
先是劉秀遣衛尉銚期出使,滿載珍寶繒帛,前往隴西賞賜隗囂。銚期行至鄭縣,不承想,珍寶繒帛卻被盜賊偷了個精光,只得怏怏返回洛陽。銚期是出了名的猛將,卻栽在一群名不見經傳的盜賊手上,豈不怪哉!
再有隗囂遣使者週遊入朝,來洛陽朝拜劉秀。週遊途經長安,順便造訪馮異的大營,一不留神,卻被仇家偷走了腦袋。豈不怪哉!
接連兩件怪事,彷彿不祥之兆,給和平解決隗囂問題蒙上了一層巨大的陰影。劉秀向來迷信,聞訊嘆道:&ldo;我和隗囂之間,恐怕是很難如意了。&rdo;
而在公孫述這邊,趁著劉秀尚未對他用兵,決定先下手為強,派遣田戎與將軍任滿自江關出發,沿長江順流而下,試圖襲取荊州諸郡,結果遭遇岑彭迎頭痛擊,無功而返。
公孫述主動挑釁,劉秀麾下將帥藉機群起上書,請願伐蜀。劉秀不忙表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