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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任人唯賢&rdo;,年輕的皇帝努力想做到這一點,但知人善任,卻是他一生也搞不清楚的問題。這並非完全不可理解,崇禎多年來長在深宮,且一直備受壓抑,對他來說,繼位並不是一件預料得到的事,只是他的哥哥太短命了,又無子嗣,否則也不會輪到他。所以非但政治上他沒有成熟,甚至性格上還只是停留在少年時代。突然間一下子,所有的重擔都壓了上來了。這種壓力對於他可想而知。
何況用人制度的問題並不僅限於統治者的性格缺陷,而在於當朝更深層次的制度體系。很不幸,崇禎是在一個並不高明的制度體系下有著極大性格缺陷的人,於是,當這兩者結合在一起時,他的困境就必然要出現,並終其一生不能解決。
那麼對於十七歲就幹倒了魏忠賢的崇禎來說,在人事管理與調控上他做得如何呢?可以用兩個字形容‐‐糟糕。
這首先取決於能力問題。後人經常把幹掉魏忠賢作為崇禎能力的表現,其實對於一個繼任君主來說,幹掉一個太監並非什麼特別了不起的事。明朝的集權制度太嚴密了,這是老祖宗朱元璋定下來的規矩。魏忠賢權傾一時之時,同樣掌握不了皇帝最近的武裝力量‐‐禁衛軍資源。只要這個保障在手裡,皇帝是急難被太監以武力推翻的。對於崇禎來說,他是以正常智商幹了一件理所應當的事‐‐除掉太監,但接著需要他做的,卻是要以超常智商來面對更加困難的事‐‐治理國家,收拾爛攤子。這對於一個十七歲的少年來說,智力體力能力都是極大的挑戰。
不幸的是,與後來以同樣年齡面對同樣問題的清朝皇帝康熙相比,崇禎似乎並不具備超常的智商。
因為缺乏對世情人情的認識,也因為自身眼界的狹窄和內心的不自信,崇禎用錯了兩個人,於是短短的一年裡,本應走向清新的朝政被帶入了新一輪的黨爭之禍中。
這兩個人,是繼魏忠賢倒臺後,在相當長的時間內擔負起內閣首輔職務的溫體仁和周延儒。
溫體仁,字長卿,浙江烏程人(今湖州),是崇禎年間在位時間最長的首輔。溫體仁於一五九八年進士及第,歷任庶吉士、編修,累官至禮部侍郎。崇禎即位後任禮部尚書。溫體仁歷經萬曆、天啟、崇禎三朝,在政治上可謂是精明老道之人,作為&ldo;政治動物&rdo;的周旋水準很是不低,除此外,政績並不突出,人品未有清譽。他是一個深知&ldo;揣摸君意&rdo;遠遠大於獨立人格的人物。天啟一朝,因為黨爭緣故,魏閹橫行,崇禎對於&ldo;黨爭&rdo;一向是持否定甚至深惡痛絕的態度,於是,溫體仁以&ldo;不組黨羽&rdo;&ldo;憂國思民&rdo;的姿態出現,深受崇禎寵愛,也因此得以進入內閣。
一旦組閣,溫體仁即與禮部侍郎周延儒聯手,攻打與自己持不同政見的政治對手。一六二七年,因為個人恩怨,他們兩人以東林黨人錢謙益收賄名義打擊錢謙益,並且全力打擊錢謙益同黨,由此為新一輪黨爭之亂埋下了導火索。一六二八年溫體仁出任禮部尚書東閣大學士,溫周繼續聯合,排擠對手。到後來溫體仁權力日重,但位在周延儒之後。為大權獨攬,溫體仁又開始對付周延儒。
周延儒的人品同溫體仁相比,在伯仲之間。他在萬曆四十一年(一六一三年)會試、殿試皆第一,授翰林修撰。後來靠著閹黨要人馮銓的勢力升至中遷右中允,掌司經局事。不久,馮銓在閹黨的內部鬥爭中失勢罷相,周延儒當時以少詹事的官司職掌南京翰林院,因為遠在南京而沒有捲入逆黨之案,所以他的官職未動,沒受什麼影響。他雖然未列入魏閹一黨,但其實逃不開關係,而他和錢謙益的結仇則完全出於私人恩怨:只因為錢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