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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少女便是鐵木真的幼女華箏。她與拖雷、郭靖年紀相近,自小一起玩耍。她因父母寵愛,脾氣不免嬌縱。郭靖卻生性戇直,當她無理取鬧時總是挺撞不屈,但吵了之後,不久便言歸於好,每次都華箏自知理屈,向他軟言央求。六怪與郭靖母子的生活所資,由鐵木真派人充足供應。華箏的母親念著郭靖曾捨生在豹口下相救女兒,也對他另眼相看,常常送他母子衣物牲口。
郭靖道:「我在跟師父拆招,你走開吧!」華箏笑道:「什麼拆招?是捱揍!」
說話之間,忽有數名蒙古軍士騎馬馳來,當先一名十夫長馳近時翻身下馬,向華箏微微躬身,說道:「華箏,大汗叫你去。」其時蒙古人質樸無文,不似漢人這般有諸般不同的恭敬稱謂,華箏雖是大汗之女,眾人卻也直呼其名。華箏道:「幹什麼啊?」十夫長道:「是王罕的使者到了。」華箏立時皺起了眉頭,怒道:「我不去。」十夫長道:「你不去,大汗要生氣的。」
華箏幼時由父親許配給王罕的孫子都史,這些年來卻與郭靖頗為親近,雖然大家年幼,說不上有甚情意,但每想到將來要與郭靖分別,去嫁給那出名驕橫的都史,總是好生不樂,這時撅起了小嘴,默不作聲,捱了一會,終究不敢違拗父命,隨著十夫長而去。原來王罕與桑昆以兒子成長,要擇日成婚,命人送來禮物,鐵木真要她會見使者。
當晚郭靖睡到中夜,忽聽得帳外有人輕輕拍了三下手掌,他坐起身來,只聽得有人以漢語輕聲道:「郭靖,你出來。」郭靖微感詫異,聽聲音不熟,揭開帳幕一角往外張望,月光下只見左前方大樹之旁站著一人。
郭靖出帳近前,只見那人寬袍大袖,頭髮打成髻子,不男不女,面貌看來年紀尚輕。原來這人是個道士,郭靖卻從沒見過中土的道士,問道:「你是誰?找我幹什麼?」那人道:「你是郭靖,是不是?」郭靖道:「是。」那人道:「你那柄削鐵如泥的短劍呢?拿來給我瞧瞧!」身子微晃,驀地欺近,發掌便往他胸口按去。
郭靖見對方沒來由的出手便打,而且來勢兇狠,心下大奇,當下側身避過,喝道:「幹什麼?」那人笑道:「試試你的本事。」左手劈面又是一拳,勁道甚為凌厲。
郭靖怒從心起,斜身避過,伸手猛抓敵腕,左手拿向敵人肘部,這一手是「分筋錯骨手」中的「壯士斷腕」,只要敵人手腕一給抓住,肘部非跟著遭拿不可,前一送,下一扭,喀喇一聲,右腕關節就會立時脫出。這是二師父朱聰所授的分筋錯骨功夫。
朱聰言語行止詼諧灑脫,心思卻頗縝密,他和柯鎮惡暗中計議了幾次,均想梅超風雙目雖中毒菱,但此人武功怪異,說不定竟能解毒,她若不死,必來尋仇,來得越遲,佈置必定更為周密,手段也必越加毒辣。十年來梅超風始終不現蹤影,六怪非但不敢怠懈,反加意提防。朱聰每見手背上為梅超風抓傷的五條傷疤,總起慄然之感,想她一身橫練功夫,急切難傷,要抵禦「九陰白骨爪」,莫如「分筋錯骨手」。這門功夫專在脫人關節、斷人骨骼,以極快手法,攻擊對方四肢和頭骨頸骨,卻不及胴體。朱聰自悔當年在中原之時,未曾多向精於此術的名家請教,六兄弟中又無人能會。後來轉念心想,天下武術本是人創,既無人傳授,難道我就不能自創?他外號「妙手書生」,一雙手機靈之極,加之精擅點穴,熟知人身的穴道關節,有了這兩大特長,鑽研分筋錯骨之術自不如何為難,數年之後,已深通此道的精微,手法雖不及出自師授的穩實狠辣,卻也頗具威力,與全金髮拆解純熟之後,都授了郭靖。
這時郭靖陡逢強敵,一出手就是分筋錯骨的妙著,他於這門功夫習練甚熟,熟能生巧是生不出的,熟極而流卻也差相彷彿。那人手腕與手肘突然遭拿,一驚之下,左掌急發,疾向郭靖面門拍去。郭靖雙手正要抖送,扭脫